穆九霄死要面子，“不是你打过来的么？”
“你打第一次挂了，我回给你的。”
“哦，是我点错了。”
“你在哪里爸爸？”
“在外面出差，想要什么礼物，爸爸给你带。”
他凑近方禾一点，让她可以听得更清楚些。
方禾还可以看到屏幕里的穆安。
穆安好像瘦了点。
更白了。
大概很少有户外活动。
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但是又微微低垂，有几分穆九霄的冷冽。
看起来可稀罕人了。
方禾恨不得现在就抱抱他。
穆九霄跟他聊了很久。
穆安都烦了，“爸爸，我先挂了。”
“怎么了，有事？”
“没事，就是不想跟你说话了。”
“……”
方禾抿唇笑。
穆安，“我觉得你今天话很多，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确实受刺激了，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逆子。”
然后咚的一声挂断电话。
方禾还没有听够。
但是穆九霄已经录屏了，她想听多久听多久。
穆九霄推着她慢慢走。
“我真的就那么烦？”他突然问。
方禾，“有点，你找话题实在太干涩了，哪有人问自己儿子要不要留长头发，扎羊角辫的？”
穆九霄，“……”
路过一家童装店。
方禾雀跃道，“我想进去看看。”
穆九霄也想。
他们意见一致，去了女童区。
他们俩都太想要个女儿了。
最后选来选去，男童装选了两套，裙子选了二十来套。
简直是丧心病狂。
结账的时候，店员问，“我看码子都一样，你们是生了双胞胎吗？”
“不是，就一个儿子。”
“啊？”
穆九霄已经迫不及待想拿回去给穆安穿了。
家里是穆温七在照顾穆安。
他现在独立不少，好多事情都可以自己做了。
穆温七说，“他有时候还可以单独去超市买东西。”
“那进步不少。”
很多同龄孩子都不太敢。
没想到，自闭症让穆安没有了孩子的娇气和脾气，但是同时也遗传了穆九霄的大胆，和方禾的睿智。
穆九霄多少还是有点心疼。
于是，他买了很多衣服补偿。
此刻，穆安正在卧室里玩组装。
他对电脑程序很感兴趣，所以自己买了零件来组装一台属于自己的电脑。
组装好了，他还给穆九霄看。
穆九霄夸了两句，就迫不及待的拿出一条鹅黄色的带花朵小吊裙出来。
“喜欢么？”穆九霄问。
穆安，“……”
说真的，今天他这个爹是真的不大行。
好像脑子出了点问题。
穆安想到一个可能，“你是在外面有私生女，然后这些衣服她不喜欢，拿回来给我的吗？”
穆九霄万万没想到，穆安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以前自闭症，吐一个字都艰难，时常一个人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
结果现在？
穆九霄严肃道，“不是，这裙子我就是觉得适合你，想让你穿给我看看。”
穆安指了指柜子，“实不相瞒，姑姑已经给我买了一柜子衣服了。”
“没有这个好看。”
穆安起身，拉开柜子门。
穆九霄看见里面装满了一柜子女装。
穆安仿佛已经习惯了，面无表情地坐在桌子前，继续摆弄自己的套件。
“爸爸，你要是真的特别想要一个女儿，我不会拦着你继续找阿姨的，但是不要带回家，可以吗？”
穆九霄，“……好好说话，别上升到道德问题。”
“……”
仔细想想，穆九霄觉得自己这样的做法确实不对。
他下楼，看见穆温七在看电视，他说道，“穆安现在是头脑发育的关键期，你别把他教坏了。”
穆温七，“没，是他模仿能力强而已。”
“造了什么孽，模仿上你了。”
穆温七，“……”
她问，“方禾最近怎么样？”
“还可以，去了心病，剩下的问题都不大。”
穆温七笑，“我是万万没想到，我们之前忌惮的人，居然会是方禾帮忙解决的。”
穆九霄，“我欠她的太多了。”
“你也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享受得理所应当呢。”
“你不会说话的话，可以把嘴巴捐给有用的人。”
顿了顿，穆九霄道，“奚峥回来了。”
穆温七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提他干什么，晦气。”
“你不才说你们睡过么，这是不打算进一步发展了？”
“我不稀罕他了，姐有的是男人。”穆温七道，“再说了，他是mercy的儿子，血是脏的。”
穆九霄勾了勾唇。
“那晚上一起吃个饭，你去半山庄园吧，把穆安给周怡带着。”
“你跟他吃什么饭啊，鬼知道他跟mercy是不是一伙的。”
“不去算了。”
“……我去看看方禾吧，你老是不让我去，我想死她了。”方禾受伤的事，至今还是个秘密。
她打算痊愈了再回去。
晚上，庄园里格外冷清。
是的，冷清。
一屋子人，没一个吭声的。
身份和气氛都她尴尬了。
虽说穆九霄不介意，但是毕竟事实摆在那。
更何况，奚峥跟穆温七简直就是俩胎神。
天生的冤家，又掺杂了一点私人感情，所以有啥好说的。
方禾实在受不了了，叹口气道，“要不然咱们看会电视吧。”
“行。”穆温七道。
电视打开，众人都心不在焉。
奚峥开口道，“吃过饭我就要走，我还有事要忙。”
方禾问，“忙什么？”
“你稍等，我拿出手机百度一下，我等会要忙什么。”
“……”
穆温七撇嘴。
忙个屁，还不是想躲开她。
她越想越不甘心。
吃过饭后，方禾要去换药，楼下就只剩下他们俩。
穆温七和奚峥一人坐在餐桌头，一人坐餐桌尾。
彼此全当空气。
气氛尴尬安静得要命。
最终，还是奚峥打破沉默，“你到时候跟他们说一声，我走了。”
穆温七，“要说你自己去说。”
“一句话的事情。”
“关我毛事。”
奚峥蹙眉，“女孩子，别把脏话挂在嘴上。”
穆温七下意识道，“我还是女孩子吗？我已经是女人了！再说了，我说脏话关你屁事，我要你管吗？”
奚峥立即红了耳朵。
他嘴唇紧抿了一下，低声道，“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我们已经和解了。”
穆温七，“我没说要怎么样啊，我只是说我是个女人了，难道不是吗？”
“你不必一直挂在嘴上。”
“我是个女人，有什么问题吗？”
“……”
奚峥真是服了这个老六了。
她就是故意的。
因为让她变成女人的人，就是奚峥。
那真的是个意外。
要是时光可以倒流，奚峥绝对会割以永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