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缺爱，缺得要命。
方禾，“穆九霄不爱你，时盛也不爱你，你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奚栀的脸色全白了。
“缺爱不是让你胡作非为的借口，以为你什么都没有亲自做，穆九霄就永远不会知道吗？”方禾站起身，冷冷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最后的结果，全都要你自己接受。”
奚栀急促的呼吸着，像缺氧的鱼。
……
在医院住了一个半月，穆九霄和方禾都出院了。
方禾刚出月子，外面风大，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密不透风。
穆九霄在医院门口接她。
两人一起上车，车内温暖，方禾脱下外套。
穆九霄看过去，还是她最爱的那件浅绿色毛衣，以前穿刚好一身，此刻却大了不少，裹着的身体好像只剩下一个骨架，轻轻一吹仿佛就能散。
司机打开手机留言，放给他们听。
是项书喜留的：穆先生，奚栀又自闭了，你什么时候能来看看她？
时间是一个半月前。
就是在跟方禾分开之后。
穆九霄给项书喜打了个电话。
项书喜一接通就道，“穆先生，你来电来晚了，奚栀已经自我调节好了，不需要你了。”
穆九霄冷声道，“既然她能自我调节，那留着你也没用了，今天下午我会转给你剩下的工资，以后就不用来了。”
项书喜一愣，刚才的高傲不复存在，只有不可置信，“穆先生，现在奚栀很需要我！”
穆九霄直接挂断了电话。
方禾看着窗外往后退的风景，说道，“今晚上，我们去送一送安安吧。”
穆九霄嗯了一声。
她是来过的。
要隆重的离开。
好久没有回家了，方禾踏进客厅，尽管每天都有人打扫，但没有人居住，角落里的陈旧气息，无法忽略。
一切都没变。
可好像一切都变了。
来到儿童房，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了之前她准备的玩具，小床。
是穆九霄收走了。
怕她睹物思人。
方禾走进去，坐在柔软的地毯上，蜷缩成一团睡着了。
穆九霄上来找人，就在门口看到了这一幕。
方禾的背脊微微起伏，节奏平稳缓慢。
她难得好好睡一觉。
陆白赶到庄园，在楼梯口看到了穆九霄，喊道，“穆总。”
穆九霄把门拉过来，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陆白不解，通过门缝一看，便明了了。
穆九霄带着他去了书房。
陆白来，是汇报穆安夭折的真正原因。
“在小姐的体内，我们找到了一种慢性毒药，提炼出来的成分很少，可见下药的量极其轻，所以产检的时候，一直没有发现问题，一直以为是孕妇的体质差，没有重视。”
穆九霄看着报告上面的成分，手指泛白，声音飘渺，“是通过什么途径下的药。”
“那要看方……太太平时都吃了什么。”陆白已经对方禾有所改观了，所以多了几分尊敬。
方禾平时吃什么，都是严格控制的，外人根本没有办法下手。
穆九霄只想到了吴思源。
后面方禾贫血，是吴思源开的药。
他找了找之前方禾吃剩下的药，可怎么都查不到了。
搬过来之后，家里就没有找过保姆，不可能有过期东西被丢掉的情况，那就只有昨天他找的家政。
穆九霄马上派人去找出这个家政。
“但是吴思源已经死了。”穆九霄问，“人是谁杀的？”
陆白想起，“穆总你忘了，之前你误会太太的时候，保镖说有个护士去给吴思源上止痛药，会不会就是她？”
穆九霄，“估计是了。”
是时盛要杀人灭口。
但是杀人是很危险的事，时盛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根本不可能动手。
不然，他也不会费尽心机把罪名都扣在方禾身上。
穆九霄想起，带方禾去见吴思源的场景。
当时方禾说，吴思源是想求救。
是不是他想弃暗投明，所以才会遇害？
穆九霄闭了闭眼。
如今回想起发生的那些事，明明很多次都跟真相擦肩而过，却没有珍惜。
反而一次又一次的走进时盛的圈套里。
好在他爱方禾。
如果不是无条件的偏爱，他跟方禾的处境，必定势如水火。
陆白忍不住道，“穆总，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喜欢她。”
穆九霄一怔。
如果陆白不是说这句话，穆九霄也没有发现，自己这么爱方禾。
爱过方禾，他才知道以前跟奚栀，根本就不是爱情。
奚栀一直都是他保护的目标，是一个恩人的寄托。
可方禾不一样。
她已经融入了他的心，他的骨肉，他的每一寸血液。
陆白想到什么，犹豫片刻后，咬牙说了，“穆总，小姐已经去了，我希望你节哀，有件事，我也有必要跟你汇报一下。”
“你说。”
陆白，“小姐身体里的毒药，跟当年你在轮船上遭受的一模一样。检查小姐的时候，他们发现，其实小姐在出生后两小时，有机会救治。”
穆九霄脸色巨变，怒吼道，“你说什么！”
陆白钢板似的身体，差点被吼得发软，低下头道，“因为那家医院没有权威专家，当时检查也没有那么仔细，只以为是呼吸衰竭导致的死亡，没有采取正确的治疗措施，当年你在轮船被时盛下药，跟小姐的情况一模一样。”
只是那时候穆九霄更幸运。
他找到了天才医生达尔。
后来他花重金把达尔养在秘密基地，无人可知，如果当时把达尔嫁过来，其实是可以……
穆九霄呼吸停止，有一团怒火，闷在胸腔里快要爆炸。
他的安安可以救的。
他甚至可以想象，安安当时还有呼吸，但是因为每一个器官都特别脆弱，她痛苦而艰难，连哭泣都无法发出来。
她一次又一次的求救。
可自己在做什么？
他在天台救奚栀！
穆九霄忍无可忍，一脚踹在眼前的大理石书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