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雪的第一反应，是自己还在做梦。
可下一秒这个反应就被推翻。
梦中的感觉不会这么真实。
可虎头人身这个场景出现在眼前，却总让人感觉虚幻。
从车厢角落迅速扯了条毯子盖上小白虎裸露的身子，然后垂下头开始深呼吸。
过了几秒，叶清雪冷静下来，开始思考眼前的情况。
灵田空间只能容纳动物，所以刚刚是因为这只小白虎要变成人，所以才导致空间出现波动。
为什么小白虎会有变成人的趋势呢？
在树林里的时候……
是因为喝了灵泉水的缘故？
可在荒村的时候也喝过，白虎妈妈今天也喝了……
叶清雪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手指不自觉地碾了碾，下一秒又顿住。
对了！
是血！
她在喂灵泉水的时候，被咬破了手指！
叶清雪往自己的手上看去。
那道伤口现在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只剩一点点隐隐作痛的感觉。
如果她的猜测没错，那为什么她的血会有这样的效果？
小白虎是因为她的血才变成这样，还是它原本就是人？
这个问题一出现在叶清雪脑海中个，叶清雪就自动把答案给补上了。
小白虎应该原本就是人。
又或者是，白虎妈妈和小白虎原本都是人。
为什么白虎妈妈能听得懂叶清雪讲话？
如果是人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
但想通之后，叶清雪又陷入了更深的迷茫。
是什么样的人有这样的能力，能把人变成动物？
叶清雪直觉这会与修者有关。
但有这样的效用的，应当是禁术吧？
身为修者使用禁术，还将其用在普通人身上……
如果这样的修者不止一个，那这世界……不就要乱套了吗？
叶清雪不敢往深了去想，可能性太多了，现在先解决好眼前的事吧。
她蹲下来，视线移到车厢地上的小白虎身上，轻轻用手戳了戳它的手。
皮肤温热有弹性，确实是孩子的手。
看这个手的大小，应当是大约十来岁的年纪。
现在让他变回小白虎已经不太可能，只能让它彻底变回人形。
之前是用血让它变成现在这样的话……
叶清雪从车厢内的匣子里，取出一把匕首，拔出对准自己的右手食指。
刀光一闪就要割下去。
突然，手腕被人抓住。
叶清雪吓了一跳，刀哐啷一声落在地上。
“你在做什么？”
陆初辞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叶清雪脑袋里嗡地一声，木然地回过头。
陆初辞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然后又迅速隐去，只剩惊愕。
“这小老虎……它……”
叶清雪短促地呼吸几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异样。
“你应该知道我跟吊睛白虎的故事，在荒村的时候，你也在。”
陆初辞从地上捡起刀，握在手中：“嗯，我知道，是你打劫了人家的紫竹草。”
叶清雪：……
“嗯，差不多，这小白虎就是那吊睛白虎的孩子。”
陆初辞看着手里的刀，眉毛微挑：“嗯，所以它怎么会变成这样？”
叶清雪顿了三秒，不知从何说起，斟酌几下才开口：“刚刚的事你也看到了，我假装引开吊睛白虎，就是为了救它们，找到小白虎的时候，它受了很重的伤……”
她不知道要不要把灵泉的事情说出来。
说出来，空间的事情就瞒不住。
可不坦白空间的事，小白虎为什么出现在这她也无法解释。
还是得说吗……
太突然了，她还没准备好。
“所以，你用血喂了它，想让它好起来，却没想到它出现了这样的变化是吗？”
在她愣神的时间，陆初辞已经帮她把话补充完整了。
叶清雪轻轻点头，见陆初辞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的意思，悄悄松了口气。
但她知道，陆初辞其实意识到了一些事情，他希望她能主动去说。
所以现在暂时不问，是陆初辞体谅她，但不代表她可以一直隐瞒。
但暂时的喘息也够了。
叶清雪朝他伸出手：“嗯，我想让它彻底变成人试试。”
陆初辞握住刀把的手紧了紧：“小心些。”
叶清雪弯了弯唇：“不用担心我，我们筑基的身体你还能不知道吗？”
陆初辞垂眸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眼笑了，一只手握上她的肩膀：“我知道，但我就是心疼，清清这都不让？”
叶清雪懒得理他，从他手里夺过刀：“别贫了。”
陆初辞也没再说话，静静蹲在一旁搂着叶清雪。
叶清雪用刀刃对准指腹，快准狠一刀下去，大滴大滴的血立刻渗出。
她将手指放在小白虎嘴边，让它喝下。
上次只是一滴血，就能让它变成人身，这一回，几滴血下肚，效果更显著了。
不消半刻钟，小白虎的身子开始不安地扭动，嘴巴一张一合，看起来有些痛苦。
叶清雪收回手，紧张地看着面前的小白虎。
虎头下的血肉又开始鼓胀，就跟在空间里叶清雪看到的是一样的。
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忘了自己手指上还有伤口。八壹中文網
在即将握住拳头的时候，又被陆初辞捏住掌心，一点一点将她的手指掰开。
“握着我吧。”
陆初辞温柔的声音让她的心跳渐渐平复了下来，索性坐了下来，靠在他腿上。
“陆初辞。”
“嗯？”
“你曾经有没有听说过，京城里有人养过白虎？”
陆初辞垂眸看了她一眼：“你觉得这白虎是京城里来的？”
叶清雪在他腿上蹭了下：“嗯。”
陆初辞沉吟片刻，想了想：“京城里，有养猛兽癖好的人有很多，我知道一些，但没太关注。”
叶清雪点点头。
确实，陆初辞以前的目标是帮尚书府平反，怎么会关注这种事情。
但这样岂不是丝毫线索也没有了？
叶清雪蹙了蹙眉。
关于白虎的事，她还是想多查一些，万一真像她猜测的那样，那这个世界就不再安全了。
“那宫里呢？宫里有人爱养猛兽吗？”
叶清雪循着自己知道的慢慢问。
陆初辞顿了几秒，应该是在回忆。
半晌，他点了点头：“确实是有传言，当时裴绍是当解闷的故事跟我说的。”
叶清雪抬头朝他看去：“是谁？”
陆初辞犹豫道：“是……武太后。”
叶清雪眼神一凝，正欲说什么，躺在地上的小白虎突然剧烈抽动了一下。
紧接着，虎脑袋上白光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