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担忧的双眸,贺秋雪朝他笑了笑,“无碍了,除了这双手,我哪里都不疼。”
声音还是有些沙哑,即使苓姝的药再神奇,也比不得仙丹,被浓烟熏了嗓子,她怕是还要缓上一两天。
“放心,坚持抹药,你的手会好起来的。”目光看向她那双伤痕遍布的手,宫少霆眼底闪过一抹阴翳,他绝对不能饶了南宫艳。
“对了,欧阳景睦呢,南宫艳说他掉进了护城河?”贺秋雪自然不会在乎这一点儿伤痕,而是想起了欧阳景睦来。
一只手伏在了她的头上,宫少霆声音柔和的安慰道:“没事了,他被救回来了,就在偏殿,苓姝在救治他。”
听到欧阳景睦被救回来了,贺秋雪也松了一口气,只是想起南宫艳来,她声音突然冷了上来,“少霆,我不会放过她的。”
她不会放过南宫艳的,起初在京城,南宫艳便三番五次的找麻烦,如今嫁入了匈奴,便该井水不犯河水,可偏偏,南宫艳不知死活,竟然要烧死她,火光冲天的宫殿里,贺秋雪再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她恨南宫艳,要她拿性命来偿还。
“我也不会放过她了的,秋雪,你只要安心养伤就好。”轻轻在她额角落下一吻,贺秋雪手上有伤,宫少霆不敢抱她,只是南宫艳这个人,他是不会放过的。
“她烧了宗堂,朝臣们逼迫匈奴王,于今日午时,处斩。”宫少霆嘴里吐出这几个字来,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这样的死,对南宫艳来说,太便宜了。
听了这话,贺秋雪慢慢闭上了眼睛,“就这样吧,她毕竟是匈奴王的王后,死后不得安生,不得入匈奴王室的皇陵,也算是不轻的惩罚了。”
“不,伤害了你的,就算是挫骨扬灰,都不足以平愤。”宫少霆少有的发了脾气,眉头紧锁,眼底满是担忧。
他突然抬起头来,朝贺秋雪看了过去,“秋雪,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在我身边,寸步不离,知道吗?”
贺秋雪朝他笑了笑,点了点头,“好啊,日后你用膳我跟着你,晚休我跟着,哪怕是处理朝政,我也要跟着,那你可不能嫌我烦。”
轻轻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宫少霆笑出了声,“傻丫头,我怎么可能嫌你烦呢。”
两个人正说话间,殿外突然闯进来一个侍卫,那侍卫停在了屏风前面,朝着他们一拜,声音里带着急迫,“丞相,郡主,凤国太子同青国的齐将军带了大军压境,约摸一个时辰之后,便要开战了!皇上请二位过去一趟!”
听了这消息,宫少霆同贺秋雪对视一眼,脸上都没有惊讶的表情,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待那个侍卫离开后,宫少霆才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裳,贺秋雪也看了看自己的手,轻叹一声,“等了这么久,终是等到这一天了。”
见她要起身,宫少霆眸色一沉,重新将她按回了床榻上,“你躺好了不要乱动,我一个人去就行。”
“我只是手受伤了而已,不用这般小题大做的。”贺秋雪轻笑一声,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可惜这次,还是被宫少霆推回了床榻上,“虽然身体没什么,但是苓姝说了,你的手不能受凉,外面风大,老实在屋里待着吧。”
说完这话,宫少霆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笑了笑,便朝外面去了,见他走远了些,贺秋雪偷偷摸摸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小姐,你又不听话。”正巧被进来的子月抓个正着,看见贺秋雪下了床,子月叹了口气。
尴尬的笑了两声,贺秋雪想要挠头,却察觉到自己手上有伤,僵在原地,“我真的没什么事,将手缠上绷带不就行了?”
她才说完这句话,苓姝便端着药走了进来,“不可以,小姐你这是烧伤,若是现在缠上的话,不容易好的,最快也要晚上缠。”
这么说着,苓姝朝贺秋雪走了过去,给她重新上好药后,才松了一口气,贺秋雪手上的伤,恢复的还可以。
“欧阳景睦醒了吗?”见苓姝闷闷不乐的样子,贺秋雪小声问着。
苓姝先是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面色不是很好,“还是有些低烧,竟说些胡话,不过再有一个时辰,也该醒了。”
她陪了欧阳景睦整整一个晚上,直到他呼吸均匀时,苓姝才休息了半刻钟的时间,贺秋雪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小姐,住手,你不能再乱动了。”方才去倒水的子月一回来,便看见贺秋雪那只受伤的手搭在了苓姝的肩膀上,忙出声制止着。
这一声吓得贺秋雪急忙收回手来,苦闷的看了子月一眼,“我总不能就穿着这件单衣吧,伺候我梳洗吧,就算不能上外面去,不也得有人来看我吗。”
委屈的张开双臂,贺秋雪展示着身上这一层单衣,可怜巴巴的说着,子月听了这话,认同的点了点头,忙着给她穿衣裳。
任由他们两个对自己上下其手,贺秋雪的思绪早就随着宫少霆一起飘远了,他们筹谋了这么久,南工夜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啊。
“小姐,我方才听那个侍卫说军队打过来了,南宫夜不打算退兵了吗?”子月将簪子给贺秋雪戴上后,忍不住开口问着。
苓姝也出声道:“是啊,方才我去外面取药,整个皇宫里都乱成一团了,有不少宫女都在收拾包袱,像是要逃跑似的。”
听了他们的话,贺秋雪淡笑一声,“放心吧,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这仗,是不会打起来的。”
“真的吗?可是我还是有些不明白。”子月这么说着,却不怎么信服,南宫夜这次可算是釜底抽薪了,不撞南墙,又怎么会回头呢。
不过如果她是南宫夜的话,也会这么干的,毕竟无论如何,都是会受到惩处的,万一成功拿下了匈奴国,那也是大功一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