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淑妃的话,敬嬷嬷依旧笔直的站在贺秋雪身侧,一言不发,仿佛淑妃不存在似的。她这个态度,倒是将淑妃惹毛了。
冷哼一声,淑妃将茶杯用力往桌子上一放,瞥着贺秋雪,见她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淑妃心里就是气。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贺秋雪用着茶,淑妃自己生着闷气,眼睛一转一转的想着该用些什么法子刁难她,可还没等她想到,就听见茶杯摔在地上的声音。
“郡主,你怎么了?”敬嬷嬷一把将贺秋雪扶住,掉落的茶杯正是从贺秋雪手里脱落的,此时的贺秋雪瘫坐在太师椅上,整个人面色惨白,唯独嘴唇透露着暗黑的颜色,显然是中毒了。
“嬷嬷,茶…茶里有毒!”艰难的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贺秋雪一手按在胸口上,神色很是吓人。
主位上的淑妃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半死,惊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缓了半天,才接受了现实。贺秋雪怎么会中毒呢,还是在她面前。
不待她多想,敬嬷嬷恶狠狠的瞪向了她,声音狠厉的质问道:“不知我家郡主有何处得罪了淑妃娘娘,娘娘竟然要置郡主于死地!”
“敬嬷嬷,你别血口喷人,本宫从未做过谋害奚丹郡主的事,她怎么中的毒,和本宫没关系!”淑妃被敬嬷嬷这一番话气的恼羞成怒,心底还有一丝恐惧,她真的没有下毒,可贺秋雪的确是一副中了毒的模样,而且,还是在喝了她准备的茶之后。
淑妃的这番话,敬嬷嬷一个字都没听,只是眉头紧锁,将贺秋雪护在自己怀里,深深的看了淑妃一眼,才开口道:“郡主是在坤宁宫出事的,就算不是淑妃娘娘做的,您也脱不了干系,还有,若不是您想害郡主,为什么迟迟不肯召太医呢?”
“春雪,去将太医院院判给本宫请来。”听了敬嬷嬷的话,淑妃才想起请太医来,一时间发生了这样的事,她的确有些手忙脚乱。
“敬嬷嬷,本宫方才是见郡主昏迷,一时间乱了分寸,这件事既然发生在坤宁宫,本宫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淑妃神色不悦的冷哼一声,却还是答应了要将这件事查清楚,她虽然厌恶贺秋雪,想让她去死,可若是死在了坤宁宫,她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得了淑妃的承诺,敬嬷嬷神色好转了些,“老奴希望娘娘说话算数,至于郡主,本就有伤在身,如今又中了毒,还望娘娘准许郡主留在偏殿。”
按照淑妃的性子,她定是不愿意将人留下的,可是她没有法子拒绝,人是在她的坤宁宫出事的,若是此时将她赶出去,难免惹人非议。
“好,就留在偏殿吧,碧桃你去安排一下。”淑妃眉头一皱,伸手揉着眉心,不想再同敬嬷嬷纠缠下去了。
太医实在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来的,他赶来时,贺秋雪苍白的脸上透露着一股死气,眼底也泛着乌青,毒性实在是太猛烈了。
“张太医,郡主她怎么样了?”淑妃站在一旁,拿帕子掩着嘴巴,生怕贺秋雪身上的毒气会跑到自己身上来。
不过看着贺秋雪那死气沉沉的模样,淑妃心里又忍不住的担心,她这幅模样,倒真像是救不回来了。
听了淑妃的问话,张太医面色阴沉的抬起头来,似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却又不得不开口道:“启禀娘娘,郡主本就体弱,中的又是剧毒牵机,寻常人沾上一点便是死路一条,更别说郡主如今身子弱的不如常人三分之一了。”
剧毒牵机,听见这种毒药,淑妃整个人都颤了颤,这种毒药有多么厉害,她可是听说过的,这么说来,贺秋雪是救不回来了?
“你的意思,她只能等死了?”指着床榻上毫无声息的贺秋雪,淑妃声音有些发抖的问着。
张太医为难的看了看贺秋雪,“也不是没有办法,庆幸的是郡主服用的毒药很少,几乎是微亮,等臣开一副催吐的方子,再精心温养上半月,应该就能苏醒了。”
听了张太医的话,淑妃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精心温养上半月,她才能醒,那不是意味着贺秋雪要在这坤宁宫里住上半月吗,这半个月,她怕是会堵心死吧。
这么想着,淑妃咬了咬牙,不甘心的问道:“难道没有什么更快的法子了吗,让她快点儿醒过来,实在不行,让她离开也好。”
本就一脸阴沉的张太医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听见她这一番话,直接给淑妃跪在了地上,“娘娘饶了奴才这一条命吧,除了此法,奴才也没了别的法子,郡主千金之躯,更是不能轻易移动了,过上半月能醒过来,就已经是奇迹了,哪怕是醒过来了,她怕是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张太医伤神的说着,也不知是哪句话说到了淑妃的心坎里,让她一下子高兴了不少,脸上的神色也微微好转,盯着床榻上的贺秋雪看了看,轻咳一声,“既然如此,就按照你的法子办吧。”
说完这话,淑妃头也不回的出了偏殿的里屋,走到了大厅里,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散去,牵机之毒,果然不可小觑,贺秋雪就算是能醒过来,也同正常人不一样了,至少她的寿命,比起旁人来,就少了不少。
驿站中,齐凛炜坐在书桌旁,一只手敲打着桌面,狭长的凤眼注视着门外的朦胧细雨,神色却不是很悠闲,相反,倒有了几分愁容。
“你是说,淑妃将她扣在了坤宁宫?”听着下属来报,齐凛炜神色越来越难看了,他前几日才得到消息,说皇后的死另有隐情。
顺着这消息一点点查下去,齐凛炜没想到会有大发现,他知道了害死皇后的人是南宫夜,更是知道了宫少霆真正的身份,知道这件事后,齐凛炜不禁大笑了半天,难怪他之前想要招安宫少霆,他却抵死不从,如今想来,那都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