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字字正腔圆,欧阳景睦双手扣在她的肩膀上,一脸认真的说着,看着她木讷的神色,又加重了几分语气,“苓姝,我喜欢你,你呢,喜不喜欢我?”
突如其来的发问,比方才的表白更要吓人,苓姝本就一脸病态,被他这么一问,整张脸更白了几分。
有些犹豫的摇了摇头,苓姝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啊,我不喜欢…”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人堵住了嘴,欧阳景睦神色不是很好,狭长的眸子里晕染着些许悲凉,指腹扣在她的嘴上,欧阳景睦摇了摇头,“不用这么早回答我的,苓姝,总有一天你会喜欢上我的。”
自信非凡,欧阳景睦唇角带笑,如沐春风,让人见了心神向往,可偏偏是苓姝,就像个睁眼瞎似的,避开了他所有光芒。
“我喜欢的是小晗子,即使他不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欧阳,我不喜欢你。”再次重复了一遍,苓姝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她是喜欢小晗子的,不该再沾花惹草了。
固执的让人生气,只是看她一脸病态,欧阳景睦攥拳忍了下去,他还能怎么办呢,从前他自认为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惹得一众芳华为他倾倒,可万般皆是命,所有的一切都是要偿还的,喜欢上苓姝,便是他的债。
“同我在一起时,你不开心吗?”紧紧攥了攥手,欧阳景睦抬眸看向她,眸色深邃,像极了天空的繁星。
苓姝一时看的呆了,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很开心啊,但是我同小晗子在一起时,会更开心。”
他们都觉得自己不懂什么是爱,苓姝却认为自己看的很通透,喜欢一个人,便会喜欢他的所有,哪怕小晗子对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她都是喜欢的。
这并不是欧阳景睦想得到的答案,手掐得股指泛白,一脸铁青,重重的看了她一眼,终是叹了口气离开了。
望着欧阳景睦离开的背影,不知怎的,苓姝心里一颤,有种莫名的空洞感,是因为这房间里没了旁人,她又想起了小晗子的冷漠吧。
贺万年来郡主府时,贺秋雪正在给皑皑顺毛,雪白的毛发在她精心照看下更上一层楼,远远的看去,就像是一只雪白团子,漂亮极了。
“父亲?”抬眼朝门口看去,瞥见贺万年,贺秋雪眉头微皱,“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被贺秋雪的声音打断,贺万年面色微沉,方才见她坐在软榻上同那只猫嬉戏,一颦一笑像极了年轻时的雪安宁,他看的有些痴了。
大步迈进来,贺万年眼底满是慈爱,上下打量着她,感叹道:“安宁,我们的雪儿长大了,越来越像你了。”
听到雪安宁的名字,贺秋雪心下一沉,她的母亲到底还在不在人世,没有人知晓,只是快了,等她同宫少霆成亲后,处理完这些琐事,便去云游四海,若是能找寻到母亲的踪迹,那自然是极好的。
“你娘她去的早,从小我对你失于管教,出嫁从夫,若是守不了这本分,大可回来。”贺万年也是木讷的人,从前冤枉克扣了贺秋雪良多,如今对她,也难以释怀。
贺秋雪心里也是难以释怀的,毕竟若不是他脑子昏庸,始乱终弃,雪安宁也不会死,自己也不会有悲惨的一生,他们如今的相处便很融洽,但心里那条鸿沟,是无论如何都没法横跨的。
朝他颔首示意,贺秋雪开口道:“父亲放心,女儿知晓分寸,少霆亦是我心仪之人,他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听了她的话,贺万年不知该作何反应,宫少霆对贺秋雪的好,他是看在眼里的,可谁能保证这样的喜欢能长久到什么时候,曾经的他,不也是爱惨了雪安宁,可最终还是敌不过时间的长河,一拍两散了,就算如今还能时时想着她,可那已经不是什么爱了,而是发自内心的悔意。
“你开心就好,你明日出嫁,爹没什么能给你的,只是西街的那些铺子,都是爹名下的,不如都送给你吧。”
贺万年叹了口气,看着贺秋雪坚定的眸色,不知是喜是忧,她同她的母亲一样,聪慧机敏,却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
听了贺万年的话,贺秋雪眸色微沉,似是不相信他说过的话,抬眼看着他。
“你会需要的,爹亏欠了你太多,能弥补的,不多了。”慈祥的看着她,贺万年眼底满是愧疚,说完这些话,便自顾自的离开了。
怀里的皑皑喵了两声,才让贺秋雪回过神来,抬眼看着空中镰刀似的弯月,嘴角扬起一抹笑来。
“还不休息吗,明日可要早起。”长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温柔的像是春水。
朝她笑了笑,贺秋雪打趣道:“夫人您不也是吗,成亲前夜,同我彻夜长谈呢。”
“所以今日,我是来陪你的。”晃了晃手里的东西,长明嘴角上扬,本是三十多岁的女人,美得却动人心魄。
看清了她手里提着的东西,贺秋雪皱了皱眉,劝解道:“夫人,先生不是说了吗,不允许你喝酒的。”
见她会错意了,长明笑着摇了摇头,晃了晃手里的罐子,解释道:“这可不是什么酒水,而是我专门为你酿的甜水。”
甜水?没等贺秋雪反应,长明便给她倒了一杯,清香扑鼻,只是闻着,便让人心静极了。
“这本是上次离京为你埋下的,我知你酒量不行,便做了这甜水,虽不及十八年的女儿酿,却也是香甜可口的,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早。”
一面品尝着,长明一面感慨着,不过还好,她要嫁的,是她的心仪之人,当初长明埋下这甜水时,便担忧着贺秋雪的婚事,本想着若是顺从心意便取出这甜水庆祝,若是不尽人意,便让这甜水永封于地下。
不过好在,这甜水有重见天日的一天了。她看重的姑娘,终是嫁给了自己的心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