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时间不多了,不求你为凤国开疆辟土,只求你保住凤国的江山,夜儿,别再让朕忧心了。”年迈的帝王长叹一声,实在没了办法,挥了挥手让他下去,只想一个人静静。
坤宁宫中,皇后半坐在凤榻之上,轻轻揉着脑袋,她身旁站着的,是一个新嬷嬷,自从静嬷嬷的事后,皇后便沉默寡言多了,身旁的嬷嬷是个懂事的,只是站在她身侧,不曾说过一句多余的话。
“娘娘,奚丹郡主来了。”嬷嬷柔声说着,听见贺秋雪的名字,皇后才有了几分生机,睁开半阖的眸子。
贺秋雪漫步走进来,只觉得如今的坤宁宫,失了几分颜色,不过想想也是,被身边最亲近的人背叛,她又怎么会一成不变呢。
“秋雪,让你受苦了。”贺秋雪一进来,还没行礼,便被皇后一把拉了过去,凤目里充满怜爱。
笑着摇了摇头,贺秋雪开口道:“娘娘,我没什么好委屈的,解药也拿到了,还无缘无故被封了郡主,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闻言,皇后愣了愣神,轻拍着她微凉的手,“秋雪,陛下的时日不多了,少霆的身份,不能再拖了。”
皇帝的病,皇后隐隐约约有所察觉,应是拖不了几日了,南宫夜的势力太强,想要扳倒他,实在不是件简单的事。
“我知道。”贺秋雪眸色微垂,皇帝剩下的时间,的确不多了,皇后给她郡主的身份,也是为了让她做事方便一些。
若是想要彻查南宫夜,不如从他派刺客毒杀宫少霆这一事入手,二十年前的事情太遥远了些,那些经手的人或事已经太远了些,想要从那里找到证据,有些困难。
从坤宁宫出来,贺秋雪一门心思扑在了宫少霆身上,她已经有三天没有见到他了,甚是想念。
可不料,却被南宫夜拦在了宫门外,看着眼前一身褶皱衣裳的南宫夜,贺秋雪冷笑一声,问道:“殿下是有什么问题要请教臣女吗?”
白了她一眼,南宫夜在心里哼了一声,这不是废话吗,若不是有事要问她,他也不至于在这里等上半天啊。
“本殿只是想问你,昨夜的事,当真不是你做的?”南宫夜阴沉着一张脸,眼里满是疑惑。
又笑了一声,贺秋雪眸色微沉,“殿下是说,我设计让你喝醉,同妹妹共处一室,耽误了自己的婚礼?我虽然不想嫁与殿下,却是要脸面的人,妹妹做的出这么下三滥的事,我可做不出来。”
语气里满是鄙夷,贺秋雪冷哼一声,拂袖离开了,只留下南宫夜一个人愣在原地,她说的有道理,没有哪个人会不把自己的名声当回事,贺秋雪自然也不例外,只是除了一个人,那就是贺秋嫣。
她当真是个例外,婚前失贞,多次深夜里来东宫寻自己。这么一想,南宫夜眸色一沉,难道昨晚真的是贺秋嫣私自来找他的,他昨夜的确喝了两杯酒,杯贺秋嫣那么一勾引,保不齐做了什么事。
这么一想,南宫夜眸色渐渐阴沉下来,一定是她没错了,嫉妒贺秋雪嫁给自己,才出此下策,坏了他的好事。
南宫夜本来还高兴,能够光明正大的娶了贺秋嫣,可被她这么一闹,心里更多的是怨恨,娶一个将军府的庶女,可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夕阳西下,房间里映着余辉,床榻上睡了三天的宫少霆,终是慢慢睁开了那双凤眸,想要抬手遮遮眼前的斜阳,这才注意到手被人紧紧攥住了。
鼻间萦绕着一股女人的香气,心下一喜,莫不是她?睁开眼睛看去,那人也发现了他的动作,见他醒了过来,大声道:“少霆哥哥,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语气里带着喜悦,还夹杂了哭腔,唐韵委屈极了,用力的攥着宫少霆的手,她这几天真的太无助了,好在他醒了过来。
“韵儿?”听着她熟悉的喊声,宫少霆眉头微皱,原来在这里一直守着他的,竟然是唐韵,宫少霆眸色微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听见里面的动静,夜风和邢翰也冲了进来,见宫少霆倚靠在床榻上,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属下该死,没能保护好大人。”夜风跪在床榻前,语气里满是自责,若不是他,大人不会受这一身伤。
“无碍,我不是没事了吗,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下去休息吧。”宫少霆凤眸微垂,四处打量着,依旧没见到贺秋雪的身影。
忙将苓姝喊了进来给他诊脉,见到苓姝,宫少霆出声道:“你家小姐呢?”
声音有些沙哑,宫少霆咳了两声,伤口又渗出了血来。
“小姐她进宫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苓姝一面说着,一面重新替她包扎伤口,欧阳景睦闻言也走了进来,看着苓姝叹了口气。
这个小丫头就是闲不住,离开的时候还嫌这里没人能照顾她,如今又跟着他来了这里。可是也没办法,谁让自己喜欢她呢。
“进宫?”听了苓姝的话,宫少霆眸色微沉,她进宫做什么去了?
“不是什么大事,皇后娘娘召见,少霆,你总算醒了。”正当众人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贺秋雪推门走了进来。
看见床榻上清醒过来的宫少霆,虽然面色依旧惨白,却也没那么骇人了,贺秋雪嘴角扬起一抹笑来,朝她走了过去。
见她来了,宫少霆嘴角微微上扬,朝她伸出了手,修长的手替她拂去额前的杂发,凤目深情的注视着她,“怎么这么憔悴,昨夜没休息好?”
视若无睹,宫少霆的眼里,除了贺秋雪,再也没了旁人,欧阳景睦轻咳一声,众人皆会意,退出了房间,只有唐韵依旧坐在原地不动弹。
“唐姑娘,唐夫人还不知道少霆醒了的消息,还劳烦你去通报一声。”欧阳景睦轻声说着,想要让唐韵离开。
可唐韵不知趣,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一丝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