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委屈巴巴的看着贺秋雪,见她朝自己摇了摇头,才不甘心的忍了回去。许久没被关注的贺秋嫣突然轻咳一声,便又朝唐夫人走了过去。
拍了拍手,便见一个丫鬟端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走了进来,贺秋嫣朝唐夫人行了一礼,才慢慢开口说道:“姨母今日过寿,前几年秋嫣无知,不懂礼数,索性今年赶上了,这件礼物,便当做是秋嫣和母亲的赔礼吧。”
贺秋嫣如是说着,小心翼翼的将盒子呈上去,唐夫人看着那盒子,漫不经心的将它打开,当看到里面那串由紫檀木穿起的一串佛珠后,两只手忍不住摸上了珠子上雕刻的字迹。
那佛珠是用陈年的木头制成,一打开盒子,一股幽香的味道便蔓延了整个大厅,那样的味道,让人凝神静气。
见她这样的手笔,贺秋雪微微有些惊讶,话说沈姨娘赔了这么多银子,哪里还有钱买这个东西。更何况贺秋雪不瞎,这串佛珠,少说也有二十年了,这样的珍藏,就连皇宫里都不见得有,她又是怎么得到的?
看出唐夫人眼中的惊讶,贺秋嫣得意极了,又乖巧的问道:“姨母可喜欢?”
“嫣儿有心了,妹妹也有心了,我很喜欢。”不管如何,看着盒子里那名贵的佛珠,唐夫人对沈姨娘有了几分改观。
沈姨娘听了这话,心情大好起来,又看向贺秋嫣,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目光。
宫少霆看着那佛珠,若有所思起来,一双手藏在袖子中,面色如常,没有人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看着她送这么好的东西,白茗不禁有些着急,她那玉兰簪子,似乎上不了台面。一下子,她又想起贺秋雪那翠玉镯来,又为她捏了一把汗,这个贺秋嫣,是想着让她出丑。
“沈姨娘那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贺秋雪依旧不解,低声喃呢着,却不料这话落到了身后齐嬷嬷的耳朵里。
她听了贺秋雪的话,眸色暗沉下来,靠近了几步,低头轻声道:“小姐,当年夫人嫁到将军府,带了整整十五箱的嫁妆,可谓是轰动了一时。可夫人死后,那些嫁妆…”
齐嬷嬷点到为止,剩下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却也让贺秋雪明了,剩下的那些嫁妆,她一样也没见到,自是全部进了沈姨娘的腰包。
贺秋雪眸色一冷,目光凝视着那个盒子,沈姨娘当真不要脸,竟然将那些东西占为己有,紧了紧袖子里的拳头,贺秋雪兀自笑了一声,看来有些东西,她要讨回来了。
“姐姐那是什么眼神,姐姐口口声声说是代表将军府来的,可带了什么贺礼来?”贺秋嫣发觉贺秋雪不善的目光,只以为她是觉得自己的贺礼太贵重而嫉妒,开心的说着话,将贺秋雪推了出来。
贺秋雪不动声色,抬眼看着唐夫人,嘴角扬起一抹笑来,才慢慢说道:“礼轻情意重,我带来的贺礼,虽不珍贵,可秋雪对夫人的祝福,是诚心诚意的。”
唐夫人点了点头,想到贺秋嫣送来的贺礼不可多得,她便能猜测出贺秋雪的东西不是很好,但也不能当众打了她的脸面。
“姐姐既然这么说,那便快将贺礼拿出来吧,就算寒酸,姨母也不会笑话你的。”听了她这番说辞,贺秋嫣更是嚣张的不行,完全没有收敛嘴角的笑。
沈姨娘见她这般举动,面上有些担忧,小声询问道:“你当真有把握能胜过她手里的东西?”
吃了她几次亏,沈姨娘可是有些怕了贺秋雪。见沈姨娘这般胆小,贺秋嫣有几分不悦,却还是小声回话道:“放心吧,那紫檀木的佛珠可是她娘带来的嫁妆,我可不相信她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压过咱们得风头去。”
这样说着,贺秋嫣冷笑一声,更何况孙启月前几日同她说看见贺秋雪在翠玉轩买了对极其老套的镯子,想必就是送给唐夫人的寿礼,一对丑陋的镯子,怎么比得上这佛珠。
贺秋嫣的话在理,也让沈姨娘安心下来,毕竟那佛珠是贺秋雪娘亲嫁妆里的,那些嫁妆里都是顶好的东西,她只是随意拿了一件,便叫她这个极其挑剔的姐姐红了眼,如此一来,倒是让她出尽了风头。
宫少霆看着上面不怀好意的两个人,眸色一沉,也替贺秋雪担心起来,那日在翠玉轩时,他也看见了贺秋雪准备的贺礼,确实有些…上不了台面。
可偏偏贺秋雪像是个没事人似的,嘴角一直噙着一抹淡笑,拍了拍手,让子月搬来了一个半身高的盒子。
盒子是紫檀木制成的,上面还雕刻着精致的云锦纹,沉木的颜色让人看了安心。贺秋嫣见那盒子有半人高,不禁眉头一皱。
那个镯子不应该是小小的一只吗,怎么会装了这么大一个盒子,贺秋嫣心里一颤,想着定是她故弄玄虚。
一旁的宫少霆见这般场景,又抬眼看着贺秋雪面上的平淡,瞬间放下心来,不禁自嘲一笑,贺秋雪的能力有目共睹,他当真不知道自己在瞎操心什么。
贺秋雪走过去,将那紫檀木盒子轻轻打开,映入眼帘的物识,让在场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饶是师子瀛这见过大世面的,眼睛里都有一闪而过的惊讶。
盒子里装着的,是一座白玉菩萨像。那白玉是上好的羊脂玉,天下难得几块,而这座菩萨像,足足有半人高,雕刻的栩栩如生,每一处皆是让人叹为观止的奇迹。
这样大的一座菩萨像,倒是让方才的佛珠自愧不如了。
羊脂玉千金难求,而这雕刻成菩萨像的羊脂玉,更是独一份。贺秋雪曾打听过唐夫人的喜好,无意间得知她想要这菩萨像,这菩萨像前几日被人在坊间拍卖,价格高昂,才叫她止步了,却没想到最后拍下来的人,会是贺秋雪。
“区区小礼,还望夫人不要嫌弃。”贺秋雪轻声说着,嘴角依旧噙着淡淡的笑,似乎她送的礼品,当真轻如鸿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