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泽御从沙发上站起，朝郁池这边过来。目光却是朝还把着门的姜宁望去。
“你做什么去？”
近了，他问郁池。
姜宁也是直勾勾地盯着郁池，那张明显清瘦的脸。
谢楚涵见都堵在门口，自觉到里面跟苏月和秦桑在一起。
彼时，苏月整个人还沉浸在被分手的痛苦当中。
她低着头，秦桑问什么，都是摇头。
厉泽御也不跟郁池多废话，拉着他回到包厢内。
姜宁趁机关了门。
刚转身准备去找秦桑，身后的门再次被人推开，好几个一看就是上流圈的富家公子鱼贯而入。
姜宁认出其中有两个她是见过的，但就是叫不上名字。
包厢很大，沙发也很长。
一半是他们男的，另一半则是姜宁和苏月她们。
或许是大家都知道了他们的事，故而，那些人都故意找话题与郁池说。
组织者厉泽御，一时间也就闲了下来。
他朝姜宁这边看，恰巧，姜宁也在朝他们那个方向看。
二人相视一眼。
厉泽御主动朝她坐近了些，刚还没等开口。
忽然谁叫了一声：“郁池你干嘛去？”
郁池已经快步拉门出去。
厉泽御也在下一秒，跑出包厢。
那些男的，见两人都出去，一时间觉得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有的跟姜宁打了招呼，接连又出了包厢，走前都还不忘关了门。
偌大的包厢一下又恢复安静。
苏月这时，屈膝抱着自己嘤嘤哭泣。
姜宁看着她无助的样子，不免有些同情。
说她是恋爱脑吧，她也不是。
自然知道的，都会生出同情心理。
苏月只不过是觉得两个人待在一起，就像家人一样了，忽然另一个人说要分开。
分开代表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就算有交集也回不到过去那样亲密。
也或许她和他都会在未来结婚生子，组建新的家庭。
说多了，也就是对爱情的惋惜。
姜宁越想越难过，她待不住起身出了包厢。
外面不见厉泽御的身影，连郁池也不见。
只有偶尔经过的别的包厢的客人，以及时不时经过的送酒的服务生。
另一边，往里走的通道，还有一对男女贴着墙壁在拥吻。
姜宁不好出去，只好又退了回来。
她不知道，追出去的厉泽御和郁池现在正在酒吧外的卫生间的那条过道上抽烟。
“怎么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爱了。”
“你跟苏月算是养成系，不爱从你嘴里说出，我不大相信。”
“信不信，事已至此。”
郁池显得很无所谓。
一口接着一口抽烟，缭绕的灰白色，已经完全遮挡他的面容。
厉泽御瞧着他颓丧的样子，幽冷的眸子更深了几分。
“如果是因为程凛，让你心里内疚，你大可放下工作，出去散心。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你的神经绷得太紧，造成压力大的假象。”
“没有，我没有压力，我就是不想拖累苏月。”
“怎么会是拖累她？你现在跟她提分手，才是对不起她。”
“阿御，你不懂。”
“我怎么会不懂，你说清楚，我才可以帮你。还是说，你想看着她跟别人结婚，生子，以后，她的世界不再有你的参与，你才满意？”
厉泽御似有说动他，郁池终于在缭绕的灰白色烟雾后，面容渐渐清晰明朗。
“她幸福就好。”
一支烟尽，郁池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捻灭。
他要走，经过厉泽御时，一把拽住。
“郁池，你当真这么坚持？”
厉泽御的言语有些重。
郁池抬眼，与他对视。
“……”
厉泽御望着他，深深道：“你想想程凛，你再这样消沉，我真怀疑你是想步他的老路。”
“我要去找到让他沾染那东西的人，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你怎么找？他的死跟那东西又有多大关系？你怎么不说，他是谢楚涵间接害死的！”
“……”
郁池被厉泽御一嗓子，算是给叫醒了。
他不说话，瞳孔微微放大。
两人僵持了数秒，厉泽御的情绪也在慢慢静下来。
他道：“程凛不是任何人害成那样的。是他自己心态不好，如果一开始，他没有执着于感情的话，他不会离开京都，更不会出现后面的事。”
郁池后退一步，望向别处重重低叹一声。
他始终没有说话，厉泽御知道他的心思很沉。
两人在卫生间聊了很久。
彼时包厢内，谢楚涵她们轮番开导苏月。
她终于是不哭了，歪在谢楚涵身上，缓缓睡去。
姜宁看着时间，给厉泽御发微信：你们在哪儿？怎么出去那么久？
十分钟后，厉泽御终于回复：在卫生间。
姜宁看着四个字，想笑又觉得苦涩。
她能猜到，厉泽御和郁池一定是在那里谈心。
她们都在这儿，他们能去哪儿。
转眼三个小时过去，秦桑的手机响第一遍的时候，是霍明扬打的。
她到外面也没接几分钟，就进了包厢。
第二次好像是她父母。
她看了姜宁一眼，想也没想径直挂断。
姜宁见谢楚涵在安慰着苏月，便将秦桑招到一旁，小声说：“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和楚涵在就行。”
“我没事，他们就是看我这么晚还没回去。”
秦桑并不打算走。
姜宁嗔她，“他们担心你，那你还挂断电话。”
两人的说话声，引起谢楚涵的注意。
她抬头看过来，“要不，我们回去吧？”
本来是为了让郁池和苏月能好好聊聊的，现在看来，没什么用。
尽管都来了酒吧，郁池就开始出现，现在一直就没看到人影，还怎么聊怎么复合。
姜宁跟秦桑对视数秒，转向谢楚涵和苏月，“回吧，时间不早了。”
苏月睡的迷糊，被谢楚涵扶起时，红肿的眼神全是迷茫。
“郁池呢？”
姜宁忙安慰：“他跟阿御在外面，你别担心，阿御一定能开导好他的。”
苏月抿抿嘴，又想哭。
谢楚涵搂着她，往外走。
全部出包厢，姜宁跟厉泽御发了微信：我们现在要走。你跟郁池聊完，也赶紧回家。
厉泽御没有马上回应。
姜宁也没等，坐秦桑的车回去的。
很晚，姜宁都睡着了，厉泽御才从外面回来。
“苏月估计要难过一阵子。”
姜宁觉醒大半。
“为什么？他怎么油盐不进？”
厉泽御说了开头，进了浴室。
姜宁一直盯着浴室的方向，听着淅沥沥的水声。
看到厉泽御从里面出来，才再次道：“就这么分手，也怪可惜的。希望只是他郁池的一时自虐。”
“苏月只要不再找，他们总有复合的一天。”
“为什么呀？”
姜宁手臂撑着床坐起。
厉泽御用毛巾擦干头发，过来，将她摁下去，躺下。
“你也能想到，与程凛的死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