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姜宁微微偏脸，目光投来，整个身子也变为侧卧。
厉泽御看着她，一时间无言以对。
那个话题，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避而不谈。
可偏偏，他们中有人涉及此事。
良久，他靠近她，将人搂在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轻喃：“程家给董家发了律师函，这件事他们董家势必要给个交代。”
姜宁嗅着他身上独有的男性气息，缓缓抬脸，“我那天跟董方怡打过电话，感觉和之前认识的判若两人。”
“怎么说？”
厉泽御低眉浅啄了她的嘴唇，问。
姜宁回忆那天，说：“傲。”
厉泽御淡淡一笑：“董家的小姐，没事还是不要再联系。”
“啧啧，人挺有才华。”
姜宁感慨，躺平闭眼休息。
厉泽御看着她长长的睫毛，转而去关了床头灯。
*
程凛的事，在董家这边，像是平静的湖面被人掷了一颗小石头。
事情发酵的第五天，董家没找出来发布视频的人，却迎来了法院强制他们出庭的消息。
董父觉得丢人，不想插手此事。
董方怡作为时间被踢出去的女主角，只好带着律师去了法院。
程家这边几乎全家出动，来了很多亲戚。
厉泽御和姜宁也坐在下面，全都盯着被告席上的董方怡。
“被告因在他人未允许的情况下，在网络平台发布他人不被允许的视频，破坏他人形象。”
“法官大人，这件事是我们的错，但事出有因。”
董方怡身边的律师，截断法官后面要说的话，欲自我挽救。
原告席坐着的程父，顿时瞪着双眼，气的攥紧了拳头。
他儿子再有错，关起门自家解决，用不着外人指手画脚。
“被告不是想说，视频是原告自己家的亲戚发的吧？”
坐在程父身边的律师及时出口，进行争辩。
随即，他将提前备好的热搜的视频，投放到了法庭的大屏幕上。跟着又调出当天宾客参加订婚宴所坐的规格图片，上面早已清晰地标明，哪边是程家人哪边是董家人。
如此有说服力的证据，法官瞬间偏向程家一方。
董方怡瞥了一眼大屏幕上的证据，不顾律师在场，倨傲地反问：“既然程家执意要告我们董家人毁坏程凛的声誉，那么请问，我们是不是可以告你们欺骗？”
“什么欺骗，你搞清楚再说话！”
坐在旁听席的程母，忽然情绪激动，站起怒指董方怡。
“是啊，明明是你们董家将事情闹开，现在怎么倒打一耙！”
……
底下的程家的亲戚们，你一言我一语，整个法庭上炸开了锅。
“咚咚咚！”
法官连着敲击小锤子，终于让喧哗的法庭在瞬间安静下来。
姜宁坐在旁听席，看着一脸傲气的董方怡，半天没动。
挨着她的厉泽御，顺着她的视线扫了一眼，随后收回目光，小声说：“看来这个案子不好办。”
果然，下一秒，法官警告：暂时休庭！
旁听席的人散去时，姜宁发现董方怡跟她的律师从法庭的后门离开了。
这天，姜宁去找龙杭的时候，正好碰上董方怡来找他。
两人在龙杭所住的公寓外遇了面。
“厉太太，没想到你来找龙总。”
“朋友。董小姐这几天不是在忙跟程家的官司吗？怎么这么清闲，还有空来串门？”
姜宁嘴上含笑，董方怡丝毫没受她的话影响到，反而更是得意无比。
“我们也是朋友，难不成，只许你探望，不许我来了？”
且还快姜宁一步，敲响了龙杭的门。
门开，龙杭以为是姜宁，可看到是董方怡，他脸上的笑容一下凝滞。
董方怡看透，一本正经地问：“怎么，不欢迎？”
“欢迎。”
龙杭不好意思地笑笑。
看到她的身后站着姜宁，正要说话，姜宁先道：“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改天再过来。”
转身要走，董方怡快一嘴：“厉太太这是不愿意跟我同在一个地方吗？”
说着，她侧身，倨傲目光睥睨姜宁。
被她的眼神刺激，姜宁昂着下巴，略过她，进了屋。
客厅里，姜宁在沙发上坐下，董方怡迟迟进来，只是将手包放到一旁，跟龙杭去看了他从别处收藏在家的葡萄酒。
姜宁也不妒忌，拿过旁白茶几上放着的一本关于制酒的书籍翻了翻。
两人在专门放酒的房间，嘀咕半天，董方怡出来。
龙杭分别给两人倒了水，董方怡在对面的沙发坐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抬眼观察淡然自若的姜宁。
半晌，憋不住，阴阳怪调：“厉太太朋友可真多。”
刚坐下要跟姜宁说话的龙杭，忽而怔住，侧眉看她一眼。
姜宁反唇相讥：“朋友多，难道不是因为人品好？还是说，董方怡没接触到我这样的人？亦或是第一次见？”
董方怡的脸，顿时难看至极。
完全不顾及龙杭也在场，放下茶杯，起身要走。
龙杭赶紧起身去送，没过一会儿，他回来问姜宁：“什么情况？你们怎么几天不见，成了仇人？”
姜宁反问：“你没看这几天的新闻？”
龙杭无奈：“出差几天，忙的脚不沾地，哪有时间看那些东西。”
姜宁说：“她跟程凛的订婚当场就毁了。”
龙杭惊惑：“为什么？董程两家可是门当户对，难不成还有人搞破坏？”
“先前，我不是跟你说过程凛不想联姻，所以在订婚当天，搞了一出闹剧。”
“那他有点阴险。”
“……”
姜宁没想到他会这么认为，马上又道：“不喜欢，又无法拒绝家里的逼迫，所以才想到那一出。”
龙杭这时打开手机，他问：“出柜是什么意思？”
姜宁看着他，有点不知该怎么回答。
谁知，他自己往下翻评论的时候，终究还是发现了答案。
“同性恋？真的假的？”
姜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水，说：“假的，我弟我了解。”
“你弟？你说跟程凛一起的这个小男生是你弟弟？”
他震惊不已，看了又看，还不忘跟姜宁对比，“还别说，真像。”
姜宁岔开话题：“我来主要是想问你，关于宋暖。”
龙杭关了手机，“我最近没跟她联系，不过知道她住在哪儿。”
“赵凤仙都送去国外治疗，她怎么不回去？”
“那就不清楚了。”
“我跟苏月那天去酒吧碰到了她。”
“她去喝酒？”
姜宁摇摇头，莫名感到一阵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