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慎言回想往事种种,或许从她一开始消失之后又回来的时候,便已经开始把注意打在了苏秦笙身上。
污蔑她囚禁了自己。
而他呢,竟然完全相信了赵烟茹的话,对苏秦笙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
傅慎言只觉得胸口位置像是被一块巨石死死堵住了一样,让他难以呼吸。
“明天上午九点,我会在民政局等你。”
傅慎言抬起寒冷的黑眸,忍着满腔怒火,平静地说着。
赵烟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拼命摇着头,死死抓住了傅慎言的衣服,发颤结巴道,“慎……慎言,你是要跟我离婚吗?我不要,求求你,不要跟我离婚好不好?我已经没有别人可以依靠了,我只有你。”
“为什么没有别人,你不是父母健在,他们还在环游世界吗?”傅慎言眯着眼睛,一语道破。
赵烟茹神色一僵,泪水像是失去控制一下哗啦啦地流下。
“我、我、我……”
她我了半天,半句话都憋不出来。
傅慎言抬手再次无情地甩开了她的束缚。
“我会回去让人整理好你的东西,今天,你就离开别墅。”
傅慎言冷冷丢下一句话,比当初跟苏秦笙离婚的时候还要绝望一万倍。
他大步迈开,来到苏秦笙身旁后又停了下来,压低眉头,“能说两句吗?”
苏秦笙看着他隐忍的脸色,蹙眉。
……
医院后院,不少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在慢悠悠地散着步。
苏秦笙静静地站在那,脸色平静。
傅慎言站在她身旁,像是沉默了许久才道出一声,“抱歉。”
苏秦笙心头一颤,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高傲得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会跟她道歉?
“替赵烟茹?”
“不,是我自己跟你道歉,如果当初我愿意相信你一下,想必也不会弄成今天这样,对不起,我知道就算我现在说对不起,也弥补不了当初给你带来的伤害。”
傅慎言一改当初冰冷的模样,凌冽的剑眉更是透着无尽的复杂。
轮到苏秦笙沉默了。
她等傅慎言的这一句话已经等了足足三个多月了。
可当他真的说出这话的时候,苏秦笙的心反而只剩苦楚了。
似乎没有别的感觉。
“算了,反正你也不过是被蒙骗了而已。”
苏秦笙倒吸了一口气,轻轻说着。
她此时的心境有些奇怪。
他跟她不是有好多年的感情基础吗?
而且赵烟茹可是傅慎言的白月光,初恋情人啊?
为什么两人感情决裂后,在他眼里,看不出一丝留恋。
傅慎言转头看着苏秦笙,心头逐渐涌起一丝复杂。
“现在误会解清,我想问你,你是不是初中时候就开始喜欢我了?”
终究,傅慎言还是压低眉宇问出了这一句话,
苏秦笙心脏猛地抽了一下,泛着凌波的眼眸看向傅慎言,许久后瞥过头,“不重要,已经过去了。”
“重要。”
傅慎言下意识吐出二字,就连他自己也诧异他竟然这般在意。
苏秦笙狐疑的目光投向他,半晌后,轻笑,“重要?有什么重要的?是又怎么样?”
面对她带笑的质问,傅慎言被呛得半天说不出来话来。
是啊,是又怎么样?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样,但他就想确定,这个女人的心是否还在自己身上。
“傅慎言。”苏秦笙突然低声唤了他一声,语气平淡到像是喊一个陌生人一样,“没错,我是喜欢了你八年,你知道吗?我比赵烟茹更早知道你的存在,我是看着她如何一点一点挤进你心里的。”
苏秦笙云淡风轻说着。
她原本以为这番话她会很难说出口,结果没想到,真说出来时候,她原本想象中还要平静得多。
“但那又怎样?就像我后来终于也挤进去你的生活,成为你傅慎言的妻子,但最后,我们还是离婚了。”
苏秦笙嫣然笑着,笑意让傅慎言琢磨不透。
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下,目光深邃。
苏秦笙看着那张帅气冷峻的脸,只觉得陌生无比。
事到如今,她跟傅慎言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苏秦笙想离开,越过傅慎言的时候,傅慎言忍不住回头沉声叫住了她。
“笙笙。”
苏秦笙整个人一颤,眼睛瞬间红了。
上一次,傅慎言这么叫她时是什么时候?
她竟然已经想不起来了。
可听到他喊她笙笙二字的时候,苏秦笙还是难免地想哭。
她自然垂下的手在止不住发颤,苏秦笙死死抓住衣角,不让自己表露出一丝异样。
随后,她听到傅慎言沉重又小心翼翼的话语在背后响起。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苏秦笙垂下头,心却难受得厉害。
站在她身后的傅慎言,同样的,掌心不由地生出冷汗。
这是他人生中头一回这么强烈地想要去留住一个女人。
哪怕是赵烟茹,他也从不曾这样。
但是如果这个人是苏秦笙,他真的不愿意错过。
空气像是静止了三秒。
苏秦笙忽地仰起头,晶莹剔透的眼眶把泪水生生憋回。
她漫不经心地转过头,可笑地勾起唇角,“傅慎言?你把我当什么了?挥之则来呼之则去的玩物吗?”
凭什么他看不上她的时候,就能高傲冷漠得随意践踏她对他的一往情深?
现在他认清白月光的真面目,又来说给彼此一个机会重新开始?
他以为他是谁?
他凭什么觉得他轻而易举的一句话就能让她毫无原则,跟个哈巴狗一样又回来他身边?
苏秦笙只觉得讽刺至极,这个男人根本不值得她去深爱。
“我不是那个意思。”傅慎言冷眸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
苏秦笙却冷冷地笑着,一字一句地说,“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傅慎言冷眸中的瞳孔微缩,他的手瞬间攥紧,一股闷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苏秦笙眼神直直地看着他,双唇颤了一下,开口,“从你只相信你白月光,逼着我离婚,把我关在地下室的那一刻,你就应该知道,我们早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