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芍药手腕被烫伤，冷汗一瞬间就从额头低落。
她紧紧握住烫伤的手，脸上逐渐露出痛苦的表情。
沈章紧张站起来，忙道：“快！拿冷水！”
催促了屋内丫鬟去拿冷水和药，他转身狠狠给了沈采薇一巴掌，眼眸里闪烁着疼惜和恨铁不成钢：“你在做什么？！”
沈采薇捂住脸颊，一股火辣辣地痛意涌上来，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沈章：“爹！你就一个贱婢打我？！何况我都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手滑一不小心……”
“手滑？”
冰冷至极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
沈章下意识闭上眼，一片懊恼。
他扯住沈采薇，直接跪在了地上，请罪道：“公主，是臣教女无方，您若是生气，便罚老臣吧，看在采薇还小的份上，请您饶恕她。”
“小？”
又是一句冷冰冰的反问。
风千璃一步步走到沈章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冷漠道：“她可比本宫还年长，都是议亲的年纪了，你跟本宫说她小？”
沈章咬着嘴唇说不出话。
倒是沈采薇，忽然抬起头，不服气地嚷道：“我不是故意的！”
“哦。”
风千璃冷淡地启唇应了一句，抬起脚，毫不留情地往沈采薇手上狠狠一踩。
一道凄厉的尖叫在屋内想起来。
沈章紧紧闭着眼睛，捏紧了拳头，根本不敢阻拦。
风千璃用脚用力地碾了两圈，听着沈采薇越发尖锐的尖叫，冷笑一声：“真是对不住，本宫脚滑了一下。”
说完，她才慢条斯理地，蹭着沈采薇手背，用力挪了下来。
那手掌已经是通红一片，疼的沈采薇直颤抖，直接晚歪倒在了地上，抱着手哭嚎。
她狠狠瞪着风千璃，骂道：“那只是一个贱婢！你为一个贱婢如此糟贱我！来日传出去，看你名声如何！”
“你怕不是没搞清楚情况。”风千璃冷冷道，“你觉得外头是如你这般的大小姐多？还是如芍药一样的普通人多？”
沈采薇咬住唇，只是凶狠地瞪着她。
“再瞪，把你眼睛挖出来。”风千璃没什么耐心地冰冷道，“本宫空出时间来见你们，不是让你们特意进府来伤害本宫丫鬟的，真不想好好说话，就滚出去。”
沈章连忙将沈采薇眼睛捂住，诚惶诚恐道：“公主喜怒，还请您看在老臣的面子上，绕过采薇这次的过错，臣之后一定好好约束，不再让她胡作非为。”
风千璃冷冷道：“你这张老脸，在本宫这里可用过多回了。”
沈章一阵羞愧。
紧接着就听风千璃道：“最后一次，再有下一次被本宫遇上的，她就没想全须全尾地回到你那边去了。”
“是是是，多谢公主宽容。”
“送出去吧。”
风千璃在主位上坐下来，懒洋洋道：“本宫不想看着这人的脸说事情，晦气。”
沈章不敢有意见，立刻让人带着沈采薇回去。
在门外等着的风若若，就看到了被抬出来的沈采薇，看得她一阵心情舒爽。
能进去又如何？进去了还不是横着出来的。
她嗤笑一声，安下心继续等待了。
府内，沈章重新落座，却已经有些诚惶诚恐。
要说他也是元老肱骨，不需要对风千璃这样客气。
可如今风千璃声望如日中天，加上是他们沈家有错，他不得不低着脑袋，卑微地来求风千璃。
这当然是脸面无光的事情，可相比起来得罪风千璃落下惨祸，他还是更愿意在此时低头。
踯躅片刻，他缓慢开了口：“此前宴会上，我家夫人冲撞了公主，实在是对不住，自从轩儿去世后，她精神就一直有些不正常……”
“既然不正常，你放出来做什么？”风千璃冷淡道，“如今外头有谣言，说是本宫杀了你的儿子，你觉得此事该如何解决？”
沈章立刻道：“只需要对外称我家夫人已经疯了，也便没人信了，何况当时大理寺是仔细沈过的，臣可以去请大理寺卿出来公布当时证据，洗清公主嫌疑。”
风千璃冷漠道：“你将事情弄好了，不让你儿子再与本宫名字粘在一起，本宫自然不会计较一个疯婆子说的话，你说是不是？”
“是，臣一定用心办。”
沈章松下了一口气。
事情比他所想的还要简单些。
这些事情他早就开始筹备着办了，也不必风千璃多说。
见她似乎没有要和自己多说话的意思，又因沈采薇的事情闹了不愉快，他就识趣地起身：“多谢公主愿意原谅臣夫人的冲撞，臣这便告辞，去处理此事了。”
他起身要走，忽然就想起来一件事，又停住了脚步。
“六公主似乎在外候了多时，您……不见见吗？”
风千璃掀起眼眸看他一眼，冷淡地笑开了：“既然是太傅开口，本宫自然给你一个面子。”
“去请六公主进来吧。”
沈章拱手行礼后，就离开了。
半路上正遇到进来的风若若，两人颔首一礼，就擦肩而过。
风若若一路来到厅堂，笑盈盈道：“九妹，这几日府门可还清静？你一幅画作得京城尽知，只怕无数人都要踏破门槛了吧？”
风千璃冷冷地掀起眼眸：“是不是踏破门槛，难道你不知道？”
风若若愣了一下，才回味过来。
这是在说她拒绝见客的时候。
而风若若才被风千璃给拒绝。
目光冷下来一瞬，她再度笑起来：“是我来得不是时候了，不过九妹怎么后来又让我进来了？”
风千璃没有隐瞒：“沈大人为你开口，本宫总要给他面子，你说呢？”
“确实。”风若若勉强笑了一下，“那我……”
“现在既然已经见过了，你走吧。”
风若若僵住了。
她愕然地看着风千璃，没想到她如此羞辱人。
咬了一下唇瓣，尽可能地压下怒火，她保持着温和道：“九妹，我难得来一趟，你就不问问我为何而来吗？”
“你不是说过？”风千璃掀起唇角，“不是你让侍卫通传，说是来学画画的？”
风若若：“……”
她都快忘记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