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半隐在云层之中,阴风从假山刮过,带起阵阵呜咽,说不出的诡异。
香菱瑟缩一下,搓了搓双臂:“公主,他真的会来吗?”
风初兰轻轻捻动着树叶,目光平视着前方没有说话。
夜风渐凉,远处偶有巡逻侍卫齐整的脚步声路过,在黑夜中一下下敲在人心头,让人心慌。
香菱缩在树旁,有些担忧地看着风初兰,几次欲言又止。
不知过多久,风初兰忽然轻轻启唇,声音略带着些空灵飘渺:“他既说了会来,那就再等等,只要能弄死风千璃,即便是让我在这里站上三天三夜,那也值得。”
香菱愣一下,垂下眼眸道:“可我就怕那人不来,白白浪费您这腔心思。”
风初兰不语,目光之中也没有太多的情绪。
可就在香菱话音落下不久,一道沙哑笑音从旁边传来:“看来你确实是真心想要杀了风千璃的了。”
香菱微微一颤,扭头看过去,就见那黑斗篷就从她身侧的柳树后绕出来,吓得险些尖叫出声。
风初兰平静地看过去:“你一直在?”
“不错。”
黑斗篷缓慢走过来:“我就是想看看,你究竟能做到什么份上。”
风初兰漆黑瞳孔微微一顿,唇角斜飞起一点冷意:“我心是诚的,可你似乎不是,你要是不想帮我,不如直说,我也不是一定要纠缠你。”
“五公主莫气。”黑斗篷“桀桀”笑了两声,“方才是去了端妃娘娘宫中,这才迟了。”
风初兰目光微微一动:“她也是想要杀风千璃吗?若是如此,我不如等她动手。”
黑斗篷又笑两声:“不,她想对付的另有其人,我送她的东西,和给五公主的也并不相同。”
他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送到风初兰面前:“这里面的东西,用一滴,可控制人心神,用两滴,可使人生不如死,三滴,则会让那人以最惨烈的死法离开。”
风初兰伸出手将东西接过,唇角微微上翘:“是个好东西,很合我心意。”
黑斗篷目光中染着阴毒,埋下头轻轻舔一下齿关。
“辛苦你送来这种东西,其实今晚,我还有一位朋友想要见见你,问你一些话。”
黑斗篷微微一愣,心头警铃大作。
他下意识间就想要杀了风初兰离开,可下一瞬,一柄冰凉的匕首以一种十分诡异的速度贴在了他的颈侧,他只隐隐约约看到了那人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和一截艳红的衣袖。
“你!”
意识到上当,黑斗篷怒瞪着风初兰:“你敢出卖我!”
风初兰慢条斯理地将药瓶给藏起来,不太赞同道:“应该说,从一开始,我就是这样的打算。”
至于为何不在一开始就动手,那是因为风千璃不仅想要从他口中套话,还想要从他这里得到蛊毒。
现在东西拿到了,也就不用继续演戏了。
寒宵轻轻“啧”一声,懒洋洋道:“要我说,风千璃那女人就是太贪心了,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拿下人多好,还要我一连警惕这么久,实在是累。”
风千璃?!
黑斗篷愣一下,一股冷意从脚底窜起来。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风初兰:“你竟然和风千璃合作?!”
风初兰淡淡瞥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看向他后面的寒宵:“把嘴巴赌了,先去我宫里吧,你带着一个活人,出宫也不太方便,顺便,我也有事情想要问他。”
寒宵挑挑眉。
他倒不觉得拐一个人出宫有什么难得,可风初兰既然如此说了,他多少还是给了面子。
毕竟风初兰想要的蛊毒还在她的手中。
利落地堵住了黑斗篷的嘴巴,他将人直接给弄晕给抗在肩膀上,和风初兰一同回了她的心兰殿。
“啪!”
一杯冷酒被倒在黑斗篷一张狰狞的脸上。
他幽幽转醒,感觉到自己面貌被这群人看到,眼眸中划过一抹愤怒。
“啧,真丑。”
寒宵坐在对面的桌子上,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把暗器,对黑斗篷是满满的嫌弃。
这句话似乎戳中他的痛处,让他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
香菱被吓到,拉着风初兰向后退开了两步。
“瞧瞧,都吓到美人了。”寒宵懒懒笑着,那张妖孽似的脸映衬着烛光,更显妖媚。
风初兰看他一眼:“你先我先?”
寒宵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先来,我不急。”
他轻轻舔舐一下唇角,目光中勾着一点兴奋和诡异:“难得遇到这么一个可以拷问的,我自然是要慢慢玩。”
香菱又拉着风初兰,离他也远了点。
初见寒宵时的那点惊艳,早就在这几日的相处当中都消磨没了。
风初兰自动忽略后面一句,目光睇着黑斗篷:“端妃知道你和我接触的事情吗?”
黑度篷阴邪一笑:“你猜?”
风初兰皱了皱眉。
她意识到问不出话,干脆不浪费时间,直接看向寒宵:“你不是要玩?不如还是你先吧。”
被折磨透了,自然也就问什么说什么了。
寒宵意外地挑眉:“这位公主,你倒是挺狠啊。”
风初兰没什么表情。
从前她也是良善的,可后来被毁容,也就看透了炎凉,她不会主动去害谁,可对她有危险的,她也不会手软。
寒宵从桌子上跳下来,慢慢走到了黑斗篷面前,嫌弃地在他脸上打量一圈后,干脆利落地将手里暗器捅进了他的肩膀。
“啊……!”
惨叫声才出口,寒宵就迅速用布塞住了他的嘴巴。
“别叫,你这一叫惊动了外头的人,惨得也只是你。”
“从现在开始,我问问题,你要是愿意回答,就点点头,我自然会摘下你嘴巴里的东西。”
寒宵轻轻眯了一下眼:“你和端妃是什么关系?”
黑斗篷瞪着眼,用目光表达了抗拒。
寒宵冷笑一声,手中暗器微微一旋,将一股内劲慢慢向伤口里送去,痛得他双目剧眦。
香菱捂住脸没看,风初兰却还是保持着冷静,提醒他:“寻常折磨方式,只怕不行,你要是有什么别的法子,直接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