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去了哪里！？”
沈鸣轩打量着风千璃身上那身朴素的衣裳，和她格外素雅的头饰，再看夜烬身上相似的衣裳，不由一阵恼火。
难不成这两人真的出去逍遥了！？
风千璃眸光冷冷一睇，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看一眼跟在他身后的两人，冷道：“本宫可有宣你？”
沈鸣轩一怔，脖子上忽然感觉凉飕飕的。
“……我……我也是因为担心你啊。”
他语气一瞬间就弱下去，多少带着点讨好：“所以你到底去哪里了？这几日就连薛老都上门来问了，还有那拓跋锐，你不在时格外嚣张。”
“承恩寺。”
沈家三人同时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沈夫人一把拉开沈鸣轩，陪着笑脸道：“公主是去礼佛？怎么忽然有雅兴去承恩寺了？”
“与你何干？”
若不是为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她都懒得和这三人交代行踪。
沈鸣轩压下了沈夫人，暗暗递给她一个眼色，让她不要着急。
他温柔笑着道：“你没事就好了，那我们不打扰你休息，等晚些时候，我让我的小厨房给你做一些吃的送过去。”
说完，他便拉着沈夫人和沈采薇匆匆离开，一直拉到了拐角处。
“七公主的事情先不要说，我自会找机会去和她提。”
沈鸣轩看一眼远处，压低声音道：“她才刚回来，还不知道在承恩寺发生什么，等摸清楚了对症下药也不迟。”
沈夫人觉得有道理，也就不再坚持。
午后，沈鸣轩这边琢磨着要怎么去找风千璃开口时，五公主风初兰就拜访了府上。
她鲜少外出，自从脸毁之后，还是第一次从宫中走出来。
却没想到第一个来的地方，是这罪魁祸首的府邸。
站在门口自嘲暗笑了一声，风初兰拢一拢帏幔，身姿站得越发笔挺。
片刻后，风千璃贴身大丫鬟就亲自迎出来，笑着福一福身道：“五公主安好，我家公主知晓您应该会来，特让奴婢备了您喜爱的茶水，就等着您来呢，快请进。”
香荷上前来搀扶风初兰，迎她入门进了客堂，奉上茶水糕点。
风初兰端起茶盏轻轻拨了拨，看出这就是她那日给风千璃下毒时所煮的茶。
她平静地饮下去，抬眸看向香荷：“你家公主呢？”
“公主在书房处理军中要务，还请您稍等。”
她不说，风初兰都要忘了风千璃还挂着大帅的头衔。
此时书房内，风千璃正手握一卷密文细读。
这都是她令曹正去调查来的，有关容月身世的东西。
曹正觑着她的神色，试探着开口道：“要不……换一个人培养？容家得罪了荣阳王，只怕这件事不好处理，即便是皇上，也未必愿意去管的，您若真想帮容家，只怕会很困难。”
风千璃翻看一下卷文，认认真真读到一行字，才将其放在一边，抬眸看向了曹正：“既然调查得这样仔细，怎么不见证据？”
曹正梗了梗：“……您真的要调查？”
风千璃淡淡“嗯”了一声：“下次过来，带着证据，剩下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可荣阳王权大势大，还有兵权，皇上都要礼待他三分的，当初您抢婚被斥责，不就是因这位王爷吗？”
曹正担忧地看着风千璃。
他并不觉得一个青楼女子值得风千璃这样做。
风千璃抬眸定定看向他，那无波无澜的眼底莫名有种说服人的魔力，让曹正不自觉就将所有话都咽了回去。
看着这位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将领，风千璃沉默许久后，还是解释了一句：“此事本宫不会冲动行事，你只管去调查，本宫会想法子解决，并不牵连自己。”
“……是。”
曹正弯腰一拜，虽只有简单一句话，可他还是被安抚住了。
仔细想想，就算那荣阳王有权势，有兵权，难道风千璃就没有吗？
别的不说，最起码风家军是不会怕荣阳王的虎骑军的。
曹正离开后，风千璃就去了客堂。
风初兰已经饮了两杯茶水，半盘糕点，肚子都饱了，才看到正主出现。
隔着一道纱帘，她细细打量向风千璃。
无论是气色抑或举止，都与那日别无二致。
即便她当日中了毒，这三天时间里，应该也已经解决了。
风千璃在上首落座，端起茶盏轻轻一吹，温热雾气袅袅升起。
她挑起红唇看向了风初兰：“五姐姐觉得这茶怎么样？”
“自是比我那边的好。”风初兰淡淡道，“你府中的东西，一向是最好的。”
风千璃唇角弧度扩散几分，并未在此事上做纠结。
她直接问：“当日给你两个选择，你选什么？”
风初兰平静地望着她：“若是我选择继续与你作对，就算弃了这张脸，也要让你不好过呢？”
风千璃懒洋洋地道：“那只怕不好过的只会是你。”
风初兰自嘲一笑：“我想也是……你既然知道我在茶水中动了手脚，又怎么会轻易放过我，你现在还留着我，不过是想从我嘴巴里撬到东西，所以……”
她顿一顿，目光中透出一抹亮光，透过纱帘看向风千璃：“我若是真说了，只怕你会立刻要我性命吧？”
“你的命？”
风千璃讥讽一笑：“你觉得很值钱？本宫没兴趣为料理你这么一个人，而背上骂名，扰得自己不安宁。”
风初兰微微垂下眼。
“你要是不想说，就滚出去。”
风千璃没什么耐心地开口：“我坐在这里，不是听你废话的。”
风初兰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的手指逐渐捏紧。
那张藏在帏帽下的脸不知是什么情况，不过她身上骤然升起的冷意，却足够骇人。
香荷警惕地看着她，略略向前了一步。
客堂里寂静片刻，才再度响起风初兰妥协的暗哑声音：“……好，我可以告诉你那个养蛊的人是谁，不过，你要先治好我的脸。”
她捏着手指，声音用力许多：“在我的脸没有治好前，我不会说的，我不相信你的为人。”
“我也不相信你。”
风千璃冷淡道：“不过你要是敢骗我，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你回去等着吧，等我调整好药水，再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