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守业说话的时候,话语中带着嘲讽,不知是因为他是掌门,还是因为爷爷刚死,他提到了我的父亲李敖雄,父亲在我心中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我感觉,我给父亲丢脸了。脸色“唰”的一下绯红,抬头看向田守业,正准备说话,“啪!”
田守业右手一扬,毫无征兆的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我的脸上,这一巴掌力道极大,硬生生将我扇打跌坐在了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我捂着脸,抬头看向田守业,吓得大气不敢出,心中一阵悸动。我在心中暗问自己:李铁柱,你怕什么?你不是要为你爷爷报仇吗?怎么,现在挨了一巴掌就胆怯了?你这样,以后怎么面对血蝙蝠?这时候,我才明白,人确实可以不怕死,但是,一个不怕死的人却未必有胆量,而我就是很好的证明。“畜生!”
田守业气得浑身发抖,冲着一旁的弟子说道:“将他捆起来,跟我走!”
“是,掌门。”
答话的是云鹤派的弟子,我毕竟也是云鹤派的人,他看我的眼神里难免多了一丝怜悯。很快,我便被两个云鹤派弟子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见状,慕容建武拱手说道:“田师伯,我和两位师弟奉了宗主之令捉拿李铁柱,还请田师伯将李铁柱留给我们,见了宗主,我们师兄弟三人也能有个交代。”
田守业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说道:“怎么,我教训我门下弟子也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慕容建武低头说道:“这……不敢。只是,我们是奉了宗主之命……”“我知道,我这就带着这畜生去三清殿见宗主和几位掌门,你们跟我一起去便是,有我在,宗主不会责罚你们。”
“多谢田师伯。”
“走吧。”
虽然,田守业一副愤怒的表情,可他说话却是向着我的,掌门亲自来接,然后带我进去跟宗主求情,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我想着,心中忽又觉得羞愧,因为田掌门似乎并不认识我,所以他并不是因为我才下山来接我,而是因为我的父亲李敖雄。他帮我也只是因为我是李敖雄的儿子。心中莫名一阵失落,想着我害死了爷爷,现在,想要苟活还是靠着父亲的名声,心中羞愧难当。上了山,田守业直接带着我们一众人来到了三清殿,进去一看,宗主欧阳宏坐在主位上,灵宝派掌门洪九龙和金丹派掌门雷亮分别坐在两边的两把椅子上,看见我们进来,洪九龙和雷亮对视了一眼,似乎正在酝酿着什么。田守业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宗主,我已经将李铁柱带来了,他是我门下弟子,不如,宗主就将他交给我处理吧,我绝不会轻饶他。”
“哼!”
洪九龙冷哼一声,说道:“田师弟,这样恐怕不妥吧?”
田守业瞪眼看向洪九龙,说道:“洪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信任我?我承认李铁柱确实犯了道门大忌,宗主若是将他交由我处罚,我可以向三位师兄保证,我田守业绝不会手下留情。”
“哼!”
雷亮说道:“田师弟,你我都知道你门下弟子李铁柱私通鬼门,离师叛道,背叛师门,甚至,他竟然私自将本门珍宝《天诀道经》拱手送给鬼宗左堂主,害得我金丹派八个弟子在吴家镇被鬼门中人残忍杀害,他这样的人,人人得而诛之,田师弟,你难道还想包庇他吗?”
“砰!”
欧阳宏一拍椅子,霍然站起,双手背结,从主位上走了下来,来到我的面前,仔细的看了我两眼,随即,转身朝着上方主位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行了,来人,先把李铁柱押下去,打入大牢,明日举行道门大会,当众受审。”
宗主话音刚落,走上来两个道宗弟子,押着我便走,秦开恩看了我一眼,红着眼跪地说道:“宗主,李铁柱这样做也是情有可原,还请宗主放过他这一次吧。”
“砰!”
雷亮霍然站起,生气的指着秦开恩,说道:“放肆,他害死了我门下八名弟子,你竟然还替他求情,你是何人?”
老秦爷“扑通”一声,跪下说道:“雷掌门,此事确实有冤,当初,许家为了给李家通风报信,借给被鬼门中人给杀害,他们死后,魂魄亦被鬼门中人给奴役,李铁柱也是为了救许家之人,他才会将《天诀道经》交给鬼宗左堂主,宗主,难道,你忘了当年鬼门中人屠杀许家一家的事情了吗?”
“够了!”
宗主说道:“此事与当年之事无关,你莫要再提当年之事,李铁柱是生是死,明日交由道宗众弟子决断,谁求也没用,来人,把李铁柱拉下去,打入大牢!”
大殿之上,我最后看了宗主一眼,心中满是绝望之情,当年,如果不是鬼门众人杀害许家,李家又怎会欠下许家的恩情,现在,道宗对此事不管不问,反倒要问罪于我,这样的道宗,难怪,当年父亲和秦叔会给害死。我对道宗感到绝望,心中深深的绝望,既然都是我的错,那就是我的错吧,干嘛还要争辩呢?一切都随他吧。想着,低垂着脑袋,任由两个道宗弟子拖着我来到了大牢,他们将我扔进了大牢,随后便走了。四周寂静,脑子里回想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事情,心中悲恨交加,忍不住仰头“哈哈哈!”
大笑了起来,喊道:“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死了,所有人都会高兴,我是个畜生,废物,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正喊着,“咚!”
的一声,一块石子打在了我的脑袋上,一道声音从对面的牢房里传了过来:“小子,你吵什么吵,老子要睡觉,别吵。”
我心中愤怒,瘫坐在地上的身子猛地直立而起,嘴里“啊!”
的怒喝一声,随即,脑袋一低,再次瘫坐在了地上,心中愤懑,想着爷爷,眼泪哗啦啦的流了出来。对面牢房长发遮脸的邋遢老头坐了起来,冲我说道:“哼,怎么,小子,难道,你还想打我不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不说话,随即又是一枚石子从对面牢房飞了过来,打在了我的侧脸上,我捂着脸,恶狠狠的朝着对面牢房看了一眼,心中悲愤说道:“你是谁又怎样,还不是一样被关在这里?”
“嘿,你这小子,我不让你说我的痛楚,你偏说我的痛楚,你找打是不是?”
“你让我不说了吗?”
“额……好像也是,我似乎并没有让你小子不说这事儿,哎呀,算了,算了,小子,你想出去吗?只要你肯帮我,我就可以带你出去,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