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看见母亲带着媒人进屋,转身就跑进房间把绣花的剪刀拿出来架在脖子上,红着眼说如果逼她,她就自杀。就这样,周秀娥的母亲没敢再逼迫周秀娥,可是,女人就像是一朵花儿一样,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花儿也会枯萎,不会再有以前那般漂亮了。周秀娥的母亲眼看自己女儿为情所困,三十几岁了还是孤身一人,害怕刺激到周秀娥,想说又不敢说,后来抑郁成疾,在周秀娥四十二岁那年一命呜呼了。周秀娥的母亲临死前跟周家村的老村长交代过,希望老村长能够帮周秀娥找一门亲事,让她能够正常的生活,生个孩子,以后也有人给她送终。母亲的死对周秀娥的打击很大,再加上老村长的劝说,后来,周秀娥就答应看人,第一个找的就是朱发财,朱发财那时候还是个单身汉,模样丑陋,周秀娥看人之后便拒绝了。后来,老村长又给周秀娥介绍了朱文星,那会儿,朱文星的老婆已经死了,有个几岁大的孩子,朱文星是想续弦,周秀娥看人的时候觉得朱文星不错,后来听说朱文星结过婚死了老婆也是死活不同意。后来,老村长又给周秀娥介绍了几个男人,周秀娥都拒绝了。因为重重的打击,周秀娥心中更是思念她的杨峰,五十岁那年就白了头,但是仍旧傲气,别人几个老太婆聊天的时候说她是孤芳自赏,周秀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回去查了字典,当晚就留下遗书喝农药死了。我奇怪说道:“就算别人说她是孤芳自赏,那也没什么啊,她怎么就自杀了呢?”
朱发财看了看我,自嘲笑笑,说道:“年轻人,有些话,你没经历过,不懂它的深刻含义,周秀娥苦等了杨峰三十几年,杨峰始终没回来,她原本长的漂亮,心中充满傲气,受到岁月折磨,人渐苍老,回想起杨峰,又爱又恨,怎会忍受得住?”
看着朱发财挑着扁担离开的背影,陈武叹了口气,说道:“我只以为现在的人才是这样做事不负责,没想到,几十年前也有人是这样,唉,我真替周秀娥感到不值得,可惜了。”
我想了想,说道:“想要解决周秀娥的事情,恐怕只能够找到杨峰,让杨峰和周秀娥见一面,了却她的心愿。”
陈武说道:“上哪儿去找人呢?走吧,还是先回周家村见了汪大哥再商量吧。”
我们一路回到了周家村,刚到村口便看见汪俊叫了两个工人,拿着锄头,一锄头挖了下去,锄头刚嵌入土里,两个工人浑身抽搐,马上就双眼一翻,口吐白沫的倒在了地上。“怎么回事儿?!”
“快,救人!”
我和陈武跑过去,汪俊带着另外几个工人也过来了,苦着脸说道:“怎么会这样,这么邪门儿?”
陈武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那两个工人,着急说道:“汪大哥,现在别说那些无聊的废话了,还是先救人吧。”
我急忙说道:“快把他们抬到那边的槐树下面去。”
几个人一起动手将昏迷的两个工人抬到了老槐树下面,汪俊转头问我怎么办,我让他赶紧叫人去端两碗清水出来,我默念咒语,烧了两张道符浸在了清水里,做了两碗符水,让陈武和汪俊喂给工人喝符水。两碗符水下肚,工人这才慢慢睁开眼睛醒了过来。这时候,周建国听说了异常的情况,带着人找了过来,茫然说道:“怎么回事儿,汪大哥,你这个工程还能不能做了,要不,绕个圈儿绕过坟地吧?”
汪俊生气说道:“能做,能做,你着什么急,你放心,我有办法。”
“你有办法有什么用,你冒犯了我们周家村的先祖,这路恐怕不能修了。”
汪俊抿嘴看向了一旁,努力控制了自己的情绪,说道:“再给我两天时间,我保证让你满意,行了,回去吧。”
送走周建国,汪俊走回来说道:“李道长,你说这事儿怎么办,你们去朱家村找到周秀娥想见的那个人了吗?”
我低头说道:“这事儿有点难办,周秀娥想见那人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什么?!”
汪俊瞪大了眼睛,陈武跟他解释了刚才我们去朱家村发生的事情。上山下乡是六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年的杨峰就算是二十岁,活到现在也该有八十多岁了。现在活到八十多岁的老人比较少,杨峰很可能已经死了。汪俊听完摸了摸脑袋,说道:“李道长,不管了,今晚,你再招一次魂,你跟周秀娥谈判,告诉她迁坟可以给她多烧一些纸钱,她要是不从,明天动工,我让工人杀几条黑狗,让他们把黑狗血泼到周秀娥的坟墓上,看她还怎么兴风作浪!”
“这可不行!”
村长周建国去而复返,正好听到了我们的谈话,瞪大眼说道:“周秀娥是我们周家村儿的先祖,不管你修不修路,侮辱我们周家村儿先祖的事情,绝对不会让你做,我看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你!”
汪俊和周建国对视了几秒,陈武跳出来站在两人中间,分开两人说道:“好了,好了,有事儿咱们商量着来,我相信今晚李道长跟周秀娥解释之后,周秀娥也能知道她这样苦守着也没用,到时候李道长多说几句好话,说不定周秀娥就同意迁坟了,李道长,你说是吧?”
“我……”陈武没见过周秀娥,他不知道周秀娥的态度有多强烈,而且,周秀娥活着的时候就等了杨峰三十几年,死了也等了杨峰三十几年,她的执念这么强烈,我能说动她吗?心里打了退堂鼓,正想解释,汪俊冷冷看着我,说道:“怎么,李道长,你不行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