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将会是她的一场硬仗。她所做的决定,不能有任何的失误。
所以她才会想要坐在他的位置上,让自己决定的事情,没有差错。
孟星谣便是安安静静的坐着,同样是阖起了眼眸,也不知这样坐了多久的时辰,她那轻轻敲着书桌的手,才是忽然停了下来。
继而,她睁开了那久久闭上的眸眼。
她的眼中,幽转过一抹笑意。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坐在了扶北离的位置上,她尝试着从另外的角度去想这个问题,倒是发觉了眼前的局势或许未必是那样糟糕。
她倒是有了另外一个想法,能够……让孟家溃败。
只是若是想要完成这个目的,她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来部署。
孟家现在元气大伤,可是……容家不也同样如此么?
曾经她想到的是福祸相依,不过若是转念想一想的话,又或许是别有一番滋味了。
孟星谣的嘴角微微上翘,随后坐直了自己的身子,她随手拿起了一边的毛笔,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
当写完这字以后,她唤了千夏与影归两个人的名字。
千夏与影归本来就是守候在了外面,这会儿听到传唤,立即进来。
他们两个人虽然像是冤家,但那也仅限于安全而且没有要事的时候,才会顶上那么几句嘴。
现在但凡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们去做的,他们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孟星谣将手中的字条折了起来,交给了影归,“这张字条,你替我交给掌柜的,看完这张字条,掌柜知道该怎么做的。”
她口中所说的掌柜,自然就是清云楼中的掌柜。
影归点头,双手从孟星谣的手里将纸接下。
随后孟星谣摆了摆手,示意让影归先去做这件事情,影归领命,退了出去。
此时的屋里面,也就只剩下了孟星谣与千夏。
“姑娘,可有要交代我什么?”千夏见影归都有事情忙活,不由着急起来。
千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对这位孟姑娘的事情很是上心,这几乎是已经超出了他身为属下的职责。
原先,主上让他过来保护孟姑娘,他的心中倒也是乐意,这是在以往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孟星谣的眼里淡淡,笑道:“有。”
“姑娘请吩咐!”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需要你换个装扮。”孟星谣如是说着。
换个装扮?
千夏的眼皮猛地一跳,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背后泛起了一丝丝的凉意。
“接下来,换成女子的装扮,随在我的身边。”孟星谣倒是说了几句,但也没有说得过于清楚。
千夏的脸上微微的有些不自然,更是忸怩起来,“姑娘,我是个男人啊……”
孟星谣听后只是笑着,不作答。
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
而见着孟星谣这颇有深意的笑容,千夏心里愈是有些发毛,他怎么觉得……姑娘像是知道一些什么?
不过这既然是姑娘的吩咐,千夏最终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孟星谣得到了千夏的同意以后,才是从原先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孟家的根基也算是深厚,要想撼动,绝非是一朝一夕之间的事情。先前孟家虽然受挫,不过也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千夏的忸怩则是因为孟星谣说起的话而渐渐消散,“那姑娘的法子是什么?”
即便他八面玲珑,能够周旋于各色的人之间,但是此时对于现在的局势,看得终究是有限,他也比较乱,没有头绪可言。
“你在千知阁中,最擅长做什么?”孟星谣朝着千夏走近一步。
“阳奉阴违,拿到我想要的消息。”千夏沉眉回答。
“我便是需要你做这样一件事情。”孟星谣凝着千夏,一字一字说着。
而她所说,像是有千斤沉重,在千夏的心中掷地有声。
“你若是以千夏的身份出去,就太过招摇了,或许会给你招来不好的祸事。”孟星谣说到这里时,顿了顿,看了千夏的神情一眼,才继续说道:“据你曾经上报给我的消息,孟家之中,有一部分合作是由顾云荷的娘家牵线搭桥才能完成。”
经由孟星谣这样一说,千夏也的确是想起来了,而她原先不明朗如同被层层迷雾笼罩着的世界,也终于能够看得通透了几分。
正如姑娘所说,要让孟家彻底垮掉,绝对不会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可水滴终究能穿石,像蚕食般的毁灭,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会发现,自己所拥有的不过就是一个空壳,转眼就能倾塌覆灭。
“那……”千夏还是有些好奇,“姑娘交给影归的事情,是什么?”
“等明日,你就知道了。”孟星谣弯了弯唇角,没有告诉千夏。
千夏点了点头,许是因着心里的疑惑看穿了不少,所以也觉得自己身上的任务相当重要,对于穿女装的事情,也就没有那般抵触了。
而之后,孟星谣才是让千夏先去准备,今天晚上,则是回清云楼汇合。
孟星谣并没有立即离开扶北离的书房,她将着其中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都收在了空间里面,随后才是将他的房间给锁了起来,才离开。
扶北离书房里面的东西并没有带走太多,而且,她也不知这里,是不是会发生一些什么,她还是将东西先放在自己这里保存着吧。
孟星谣带着云笙潇与孟夜言一起离开,这时的孟星谣才发现,阿言像是在赌气,和以往黏在云笙潇身边不同,这一回,阿言走在了她的身侧,气鼓鼓的一声不吭。
她忽而想起今天千夏说的话,大约是阿言长大了,也懂了自己的心了。
不过,感情二字向来不能强求,即便是阿言与笙潇,她也会让他们自己抉择。
云笙潇翻了个白眼,小声又不满的嘀咕着,“招你惹你了!”
话音落下,云笙潇又抱住了孟星谣的手臂,“星谣,你什么时候和北离哥哥汇合?”
一听她这样问,孟星谣就知道了她的心思,她笑了笑,道:“这一点,是我最不能确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