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这棋局,也是变幻莫测的,谁也说不准上一刻哪一方占尽优势,更是说不准下一刻是否又会有有哪一方能够绝处逢生,求得一丝转机。
这是棋局精妙的地方,也同样是身处劣势之中的态度。
而孟星谣的确能够测算到孟敬安的心,不出她的意料,孟敬安也在得到“云镜”与容家联手的消息之后,相当的焦躁不安。
孟敬安不会没有行动,而也正是这个一个夜晚,孟星谣也因为白天的忙碌颇有些疲倦,今晚好在有扶北离在她身边,她早早的就躺下歇息了。
不出一会儿,孟星谣便是进入了睡梦之中。
夜色渐浓,弯月悬挂于高空之中,稀疏的月光则是透过了窗子落了进来,落在了地面之上,倒是颇有几分空明澄澈。
孟星谣是睡得熟,也没有发觉到什么异动,而陪在了孟星谣身边的扶北离,却是从小憩之中缓缓睁开了眸眼。
那一双眸眼沉拢于夜色月色之下,更是犹如深披着几分山蔼的沉,谁也无法琢磨透他眸子里的神情究竟代表着什么。
他抬眸望向了窗外,勾起了一抹极冷的无情笑意,已经在察觉到屋外的异动之后,站起身来,身影骤熄,就这样毫无动静的离开了屋子里,令人难以察觉。
今天他非要陪在这里,也是因为猜想到了孟敬安的举动。在孟敬安的心中,想来今天这个丫头的挑衅,已经给孟敬安带来了太大的威胁。
孟敬安想要除掉这个丫头,最好的,就是通过这个法子。
只要孟敬安能够在这丫头还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让她再也没有机会成长,他的目的就达成了。
扶北离的身影出现于屋外,因为他移动的速度相当之快,衣袍更是因为逆风而行,发出了猎猎的声响来。
孟敬安是找了杀手来杀这个丫头,但,只要有他在这里,就永远不可能。
黑夜,月色交相掩映,深深冷冷。
疾行而过,几乎令人发现不了残迹的身影,犹如暗夜的鬼魅。
他所过之处,有那么几片树叶零落,树上原本栖息着的鸟儿,突然是因为有什么经过一样,从枝头惊起,扑棱着翅膀不知飞往了何处、
而那鬼魅不知从何时就停下了他疾行的身影,他的眸眼深漆,却是映出了在他眼前黑衣人的手中拿着的兵器寒芒。
他低笑一声,袍袖之间倏然蓄起了冽风,一个挥袖,一切也都变得安静下来。
随后,他的身影再度一动,这里便也没有了他的踪迹。
风轻轻的吹过,好似捎来了夜晚的清寂,亦是捎来了空气中微微弥漫的一股血腥味……
夜,依旧沉寂。
……
孟敬安一个晚上都没有休息,一直都在书房里等着一个他希望得到的回禀。
他的心中焦急,总是觉得时辰过得极慢,坐一会儿,就要走出书房看看是否回来了。可每一次,孟敬安都只是看见了那一片寥寥的夜空。
再看看时辰,才只是过去了短短须臾罢了。
等待,总是漫长的。
可是等到了第二天白天,这过程也就太漫长了!
孟敬安推开门,因为外面照进来的阳光太过刺眼,他不由得伸手挡在了自己的眼前。
他可是花费了重金买下的急杀令啊,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一丁点儿的消息?
管家又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孟敬安也早已经在这个难眠的夜晚想了许多可能,而他最不愿意承认的,但却也是最有可能的一个可能,就是……
杀手,全部覆灭。
不然,也不会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孟敬安紧咬着牙,站在书房的门口须臾,望着眼前的明媚,心头却是阴暗到了极点,看什么都是晦暗不明的一片。
可接下来……
管家匆匆忙忙从什么地方跑了过来,甚至是来不及与孟敬安再说一些什么,急急忙忙从自己的袖子里取出了一样东西。
“老爷,大事不好了!”管家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了孟敬安,这是一块布帛,布帛上面还印着已经干了的血液,像是手指印。八壹中文網
孟敬安看到这带血的布帛以后,心头忽然一凉,“这是什么?”
他实在是等不到,就让管家为他出去寻找,没想到,等到了这么一个东西!
“在一处巷尾,发现了这布帛。”说着,管家更是将捏团在手心里的布帛展开来,上面是用血迹写出来的字,暗杀失败,覆灭。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是给孟敬安当头一棒!
“怎么可能?!”就算心中已经偏颇的认为那帮杀手没有完成任务,可是他却还是在做着最后的挣扎,试图用这样的法子,来找回一丝丝自己的理智。
“巷尾那里有微微的血迹,没有尸体,只有这么一块布帛被挂在那里,而且……”管家说到自己所见到的场景时,不由打了个哆嗦。
“而且什么?”孟敬安怒意沉沉,颇显暴躁!
“而且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化尸水的味道,应该是被人处理过了。而留下这一封血书的,应该是有人特意留了他一口气,让他写了血书之后,再一并送下黄泉。十条杀手的命,哪有那么好取?至少对于云镜来说,不可能!”
就算当初云镜击败了兰烟小姐,那也是因为云镜的魔兽蛋的缘故,若是魔兽参与了战斗,那巷尾也不会是那样的情形,几乎没有任何的打斗迹象。
管家目色沉沉,继续说道:“我想,云镜的身后,大概是有另外的人在帮她做这些。”
一个实力强大的人。
管家的猜测不无道理,而管家想到的,孟敬安自然也能想得到,他再度看了眼管家手中摊开的布帛,紧咬牙关须臾,才是一字一字,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字眼一样,“将这布帛毁了。还有,夜言可在东苑?”
管家听后,立即就把布帛重新收回,“在,自从孟星谣被赶出去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人了。除了……”
“除了?”孟敬安深深吸了一口气,语声却仍是不见缓和,凌厉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