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要他帮忙?
李老爷思忖须臾,才是答应下来,“只要姑娘治好老夫人,且又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一定帮你。”
要他帮忙,自然是有个前提的。
幸好这姑娘也是个明白人。
孟星谣点点头,“等到火床准备好了,我就为老夫人医治。”
话是如此说着,等到火床准备完毕,也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这火床与普通的床榻,自然是不同,其实是以火玉石所制成的床榻,火玉石便是如了这名儿,榻上便是铺缀着一块火色的玉,这一块火红色的玉,也是会根据躺在上面的人的身子阴寒状况,呈现出不同的颜色。
火玉石并不算太难得,只要你有足够的银子,也就够了。
不过搬运这火灵石,倒也是个辛苦活儿。
孟星谣则是趁着这一段时间,火玉床还没有没有搬过来的时候,随着李老爷在李家转了一圈,想要寻一个足够好的地方。
因为火床摆放在什么位置,也都是有些关系的。
这段时间内,孟星谣亦是挑了一个最好的位置,这间屋正是对着阳光,只要打开门,这火床就能被太阳晒得相当温暖。
自然,选好了这地方,他们也是打算出去等候火床的时候,碰上了一身喜服确实哭哭啼啼的李安。
李安从那一边朝着李老爷跑过来,他这一身的肉都随着他跑过来的动作而上下微微晃着,孟星谣轻轻咳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李安跑停了下来,在李老爷的面前,抹了抹自己的眼泪,“爹,他们都说我的媳妇儿跑了!”
扶北离的唇角微微下压,眸色略略有些戏谑,睨过一眼李安。
李老爷一听自己儿子说这话,瞬间觉得头都大了不少,可这件事情,几乎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临了,李老爷也就只能轻轻拍了拍李安的肩头,安慰般的说道:“没了就没了,你们没缘分啊。安儿,这件事情,以后我们再说。”
李安虽说是傻乎乎的,可是心中已经认定了那是自己的娘子,他听娘说,等到娶了娘子以后,他以后就能和娘子一起抓蛐蛐儿,放风筝,但是后来他听今天参加喜宴的人嘲笑他,说他没用。
后来他气得要和他们打一架,那几个人才是不敢再开他的玩笑,甚至是还告诉了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所以,他这娘子,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
李安心里头,肯定是委屈不乐意的,“爹,我不管!我要娘子!要娘子!”
李安抓着李老爷的手看,在那儿晃呀晃,分明是愤懑的表情,可配合着李安的形态,充满了怨念的眼神,这样捡来,却又是让人有些经不住发笑。
孟星谣的目光悄悄看去了别处,可是这别处,无疑不就是扶北离的方向。
只要有扶北离在这里,她总是会下意识的去看他,这就像是从骨子里衍生出来的情感,便是磨灭不去的。
也她也仅仅是与扶北离对视了这么一眼,又听李老爷安慰着李安,“儿啊,不成就不成了,爹以后给你找个更好的,一心一意都是对你好的!”
李老爷这也就是权宜之计,现在安儿与孟家的亲事已经被搅和完了,他的手头又有老夫人的事情需要处理,让他一时也没有那般的精力再去应对李安。
好在李安心性单纯,听李老爷说了那么多句以后,心情亦是慢慢的平和了下来,而也正是因为这样,李老爷才是将自己那一颗心缓缓的放沉了下来。
“安儿,爹正在忙你祖母的事情,其余的,容后再说。”李老爷眼见着门口处已经有下人将火床抬了进来,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事情还是一件一件来半,比较妥当。
至于和孟家的恩恩怨怨,总不可能是一时半会儿就能了结的。
李安顺着李老爷所看着的方向,知道这会儿爹是没空理自己了,还想再说一些什么的时候,李老爷就已经吩咐了下人将李安带回房间去,重新换一身衣服,随后又是交代了下人们都将这布置好的喜缎给扯下来。
看着这些东西,他就心烦。
孟星谣便是一直沉默着,而等着火床按着她的要求摆放好,老夫人也已经随着过来,仍旧是走几步就喘息,等到老夫人躺到火床之上的时候,正巧便是外面的太阳光芒照落在了火床之上的时候,没有过多久,这火床就因为太阳的光芒而变得微微的烫。
也是因此,火床的颜色也是渐渐的变深,如一块烙铁一般。
老夫人脱下了鞋子以后,便是躺了上去,才躺上来没有多久,老夫人便是嚷嚷着这火床实在是太烫了。
要不是李老爷在旁边安抚着,怕是老夫人就得从火床上下来了。
孟星谣知道李老爷想要为老夫人治病,自然是不会让她下来,因着一些需要交待的事情,她都趁着原先空闲的时候,与李老爷说过了。
她眼下只是观察着火床的颜色,已经从如烙铁般通红的颜色,渐渐的变淡了些许。
孟星谣颦眉,没有动手,而原先说着烫的老夫人,也已经慢慢习惯了这样的温度,竟是在火床的温暖之下,渐渐的有了几分睡意。
孟星谣见此才是知道时辰差不多了,她压低了声音,让其他的人都出去,自己则是取出了银针,扎在了老夫人的穴位之上。
今天施针以后,老夫人接下来只要每天在这个时辰来这里躺一会儿,躺个半个月,也就能差不多恢复了。
孟星谣拿出银针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直到后来,当她为老夫人施针完成以后,原先有些困意的老夫人也渐渐醒了过来,她那双混沌的眼眸微微眯着,却是抓住了孟星谣正在收着银针的手。
“丫头,是你吧?”缓缓吞吞说出来的话,让孟星谣心头倏然一颤。
她面色不改,唇角亦是噙着微微的笑意,“老夫人在说什么?”
“孟家那丫头的事情,是你做的吧。”想来原先也是自己没说清楚,老夫人便是又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