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北离又是否会因为她,而要遭受一些别的什么,许是祸事。
孟星谣没有再吃烤鱼,扶北离瞧了眼,一时也没有想到孟星谣为何事所困,只做是她想起一些烦心事罢了。
而他正想开口说话的时候,孟星谣却是率先侧转了自己的身子,面向着扶北离。
扶北离起先倒是愣了愣,可随之孟星谣就将手中的烤鱼放下,微微的不解,“你说,你我之间,又是对……还是错呢?”
这一个问题,她曾想过。
可后来,她始终没有给自己任何的解释。
扶北离的手轻轻颤了颤,原来,她是在担心这个。
“有关于这一点,我不是早就与你说过。”扶北离也不是很能明白女子心中所想,本该,他说过的话语,不会再说第二次,可是面对孟星谣的时候,破天荒的好脾气,“你之于我而言,未必是祸事。”
这丫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便又想起了那些有的没的。
孟星谣咬了咬唇瓣,“太过不安心,也知因为担心你会……”
会因此受到牵累。
正是因为她觉得扶北离对她太好了,这才会不由自主的担心。
有时候,正如命运难测一般,她也并不能知晓未来会发生什么。
孟星谣又是颦眉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接着,她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做发誓状,“虽然不知道未来会是怎么样,但我今天想要说,不管如何,我都不会伤害你。若我违反了今天的誓言,随你如何处置。”
这是她的保证,也算是给扶北离一个安心。
毕竟他对她这般好,她实在不希望未来会发展成不好的事态。
扶北离听着便是笑了起来,将孟星谣方才放下去的烤鱼又重新拿了回来,拿到了孟星谣的面前,“你这丫头,这脑瓜子里整天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
不过?
孟星谣从他的手中接下串有烤鱼的木棒,不过什么?
扶北离却是不愿继续说下去了,孟星谣眉头皱的更紧了几分,一直便在等着扶北离接下来的话语。
孟星谣这般,扶北离便是用手指轻轻挑起了孟星谣的下巴,隽着低低的笑音,“不过,若是我先对不住你,你该如何?难道还要任由我处置么?”
此时被挑着下巴,他的指尖亦是微微的热,孟星谣一时难以回神,须臾过后,她将扶北离的手给拍开,“至少在我还清欠你的人情之前,我都不会做出任何……”
她还想说下去,扶北离却是将烤鱼往她的面前推了推,“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这话,孟星谣是真不知晓该如何回应,她慢慢悠悠转了回去,正对着火堆,低声嘀咕了一句:“我只是在担心罢了。”
扶北离低低的笑,“你所担心的,我不会让它发生的。”
听来倒是有着让人信服的淡然从容,可扶北离也并不知晓,究竟是如何。
在他看来,他所担心的不过就是这个丫头会因为担心他而远离他。
这,才是他最不想要看到的清醒。
所以他才想不计较后果,也不想要让她从此淡退出他的世界。
扶北离凝神了眸,染了些许难得的认真。
从先前她在骨骸之地晕厥过去的那一刻,他的心慌,紧张不安,都好似在昭示着他对这个丫头有着不一般的感情。
就算他想否认,却也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内心。
这个丫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走到了他的心里去。
即便她什么都不出众,容貌不是,能力不是,可她却是能够给他太多的震撼。
人,往往在逆境之中,才会显示出这个人真正的内心。
内心的强大,远比实力的强大,要更为让他欣赏。
而他也渐渐从欣赏,变到了如今似是有些难以控制的感情。至于后来,他便是也在想着,她究竟有什么地方吸引到了他,想了半天,迟迟没有答案。
最终,还是他给了自己这样一个答案。
没有理由的感情,或许才是最好的回答。
孟星谣望着火堆,抿着唇,不语。
她能明白,扶北离所说的是认真的,只是她也记得他曾说过,答应了师父会保护她。
所以她此时也就自然而然的认为,他是因为师父才会如此。
孟星谣的心中一时有些小小的难受,情绪似是都郁结在了心口处,难以纾解宣泄。
她深呼吸,才让自己好受了些许,低声说着:“我明白。”
扶北离亦是觉察到她的情绪有些不对,长眉微微扬起,“还是因为方才的事情有些不开心?”
孟星谣没有立即给出回答,看了眼扶北离,扬起一抹干笑,“没有。”
口头上否认着,心中也试图否认。
但她却无法骗过自己的内心,还真是有些奇怪,她近来的情绪,总是太容易被影响。
有时候,简单到仅仅只是因为扶北离的一句话,就能将她的心搅得波澜迭起,难以平静。
话音落下以后,孟星谣继续吃起了烤鱼。
在这边吃完了烤鱼后,天色也已经彻底沉了下来,火堆的光影渐渐熄灭,烟灰之中,还有隐隐灼红色未曾湮灭,深深的夜色将孟星谣给笼罩了起来。
她在夜晚的视力能不算是太好,今天起先只有一轮朦朦胧胧的月亮,偏生今儿晚上有乌云,恰好遮去了月亮。
星子只能隐约看着一些,总之,今天的夜色并不算是太好。
孟星谣看不清,扶北离是知道的。
“你坐在这里等我一下。”说着,他便往另一边走去。
孟星谣应下,亦是没有过多久,某一个暗处便是有光影亮了起来。
扶北离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添了一盏琉璃灯,而这盏琉璃灯的光格外明亮,孟星谣能将前方的路看得清清楚楚。
扶北离将琉璃灯交到了孟星谣的手中,“拿好。”
孟星谣从他的手里接下,才接下后,扶北离便是半蹲了下来,“我背你。”
孟星谣愣了愣,“我自己能走。”
扶北离慵懒的勾唇一笑,他何尝不知道她能走,只是想要更亲密的距离罢了,“终究是天黑路难明,你自己走下去,万一磕着碰着也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