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怔了下:“还切啊,你要不要先擦一擦试试?”
“擦着太慢了,没时间等,你只管切,从这儿来一小刀。”苏晓果比划着对师傅说。
师傅无奈的摇了摇头,刚要开动,老汉拦住了:“稍稍切个皮看看,别多了,千万别多了。”
师傅小心翼翼的切了一层,什么也没有,又切了一层,还是什么也没有,苏晓果不耐烦了:“师傅,你多切点儿。”
王文义一把捂住苏晓果的嘴,老汉赞许的冲他点了点头,这小子总算干了件让他顺眼的事了。
就这么一层一层切了一个来小时,师傅突然停了下来,捧着石料跑到院里,让阳光直射在石头上,仔细看了又看,轻轻的说了句:“涨了!”
王文义怀疑自己没听清,或者听岔了,忙走过去,可老汉等人已经把师傅围在中间,他伸长了脖子也只能看到师傅手里的石料在阳光下露出些许淡绿,像在雾中若明若暗。
等料回到苏晓果手中后,她看了看,却来了句:“颜色淡了点儿,要是再深些就好了。”
“不淡,这石头有层白雾,擦掉白雾,色就够用了。”师傅忙说,生怕苏晓果让他再切一刀毁了这块料。
老汉拽着苏晓果急切的说:“这块绝对不能切了,听我的,擦,必须擦!”
苏晓果苦着脸:“可我得回家啊,我家不是这儿的,离得很远呢。”
“那,那你卖给我,我买了!”老汉又气又羡,他怎么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啊,从一堆成色不好的石料里随便就能挑出来能涨的。
“我买,我出一万块!”赌红眼的男人冲了过来,他这些天切了好几百块石头了,一块也没切出来,这块要是擦出来色度够深,起码能卖五万块,够他回本了。
王文义倒吸了口凉气,天啊,一万块!
老汉狠狠瞪着红眼男人:“是我先要的,你别赌红眼了跟我抢啊。”
“你要?老徐,不是我小看你,你有那么多钱吗?”红眼男人满脸嘲讽:“谁不知道你儿子把你的棺材本都快赔干了,你现在手里除了点儿陈年旧货,就没值钱的玩意了。”
被人当面揭了短,老汉难堪至极。
红眼男人却高声嚷着:“我身上还有一万五,你们谁能报出超过一万五的价,算我倒霉,要是没人能,这块料就是我的!”
众人窃窃私语,却没人敢报价。
红眼男人得意的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苏晓果:“这是一万五,你点点。”
苏晓果看了看红眼男人,又看向徐老汉,犹豫不决。
红眼男人把钱往苏晓果跟前递了递:“你就算擦出来,一时半刻也找不到买主,不如卖给我,就算擦出来雾,我也认赔。”
苏晓果看了徐老汉一眼,很是抱歉的说:“大叔,对不住了,那这块料我就卖给——”
“我买,”老汉咬紧了后槽牙,似乎下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你跟我进来,我有东西给你。”
红眼男人急了:“老徐,不带这么半道截胡的。”
“人家又没收你的钱,我截什么胡了,姓朱的,别以为有俩小钱就能臭显摆。你没听过一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老子就算没了棺材本,指头缝里漏的你也玩不起。”徐老汉讥讽的看了红眼男人一眼,领着苏晓果和王文义进了屋。
苏晓果坐下喝着茶,静静的等着去里屋拿东西的徐老汉。
王文义坐立不安,他真想不出世上有什么东西能值一万五,要他说,还不如卖给那个红眼男人的好,可没办法,他说了不算。
等了好一会儿,徐老汉才拿了一个盒子出来。
王文义看了眼很是失望,这么个不起眼的小盒子,一看就装不了什么值钱的东西。
徐老汉把盒子放在桌上:“这是和玉牌在一块发现的,也许跟剩下玉牌的下落有关,你要是肯把那块料卖给我,我就把这个给你。”
“里面装的是什么?”
“一张图。”
“我能看看吗?”
“只能看一眼。”
徐老汉把盒子打开,拿出一个绸布手帕样的东西,展开让苏晓果看了一眼。
王文义气坏了:“大叔,你就拿这么个手帕想骗我们把料卖给你啊,你说这个跟玉牌有关,那我问你,这个跟剩下的玉牌到底有啥关系,我们怎么才能找到?”
老汉不吭声了,王文义嗤笑一声:“你不知道吧。”
“姐,我看他就是利用你对那个玉牌好奇,故意骗你呢,咱不要这个,走!”王文义拉起苏晓果要走。
老汉急了:“我说的都是真话,没骗你们。”
王文义理也不理,扶着苏晓果就要出去。
老汉忍不住沉声低吼:“站住,我看你们两个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真以为拿了钱是好事吗?”八壹中文網
苏晓果停住脚步,王文义恶狠狠的瞪着老汉:“你什么意思,怎么,想威胁我们啊?我告诉你,我们虽然不是这儿的人,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威胁的。”
为了隐藏身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王文义跟人联络的时候都声称自己是平阳县人。他经常和平阳县人打交道,多少也会一些平阳话,假扮平阳人不容易露出破绽。
“哼,我威胁你,我用的着威胁你吗?”老汉冷哼一声:“你们也不看看玩赌石的都是些什么人,亡命之徒,疯子,赌徒。你们一来就赌涨三块石头,你以为那些人不眼红吗?”
王文义愣住了,看向苏晓果,心里有点儿慌,苏晓果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徐老汉冷冷的注视着苏晓果和王文义:“你们真有把握把那么多钱安全带出这个门吗?尤其是你,还大着个肚子,稍微一不小心就要出事,孩子没了事小,人没了事儿可就大了。”
王文义脸色猛地一变,挺身挡在苏晓果前面,紧紧瞪着徐老汉:“你们敢动我姐一根手指头,我他妈弄死你!”
“小义,别紧张,老前辈只是想教教我们这道上的规矩。”苏晓果轻轻推开王文义,一脸淡定的看着徐老汉说:“大叔,忘了告诉你,我们也是道上混的,要不然,我这个样儿,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