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果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好吧,的确是有些脏,但看着近在咫尺的美食,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我先尝一口看好不好吃。”
江宁无奈又宠溺的笑了起来,把饼子送到苏晓果嘴边,苏晓果忙张嘴咬了一大口。
虽然对自己的厨艺很有信心,但江宁还是忍不住问:“好吃吗?”
苏晓果这会儿哪儿顾得上回答,只觉得异常丰富的口感在味蕾中爆发了,香脆咸鲜清脆又带着些许恰到好处的甜,实在是好吃到爆!
江宁见苏晓果不吭声,还以为不好吃,不由有些疑惑的把卷饼往自己嘴边送,“难道是糖放的太少,甜味儿没出来?”
“好吃,给我留着,我马上去洗手。”苏晓果话音未落便跑了出去,她要吃五个,不,十个!
江宁无奈的笑了起来,也只有为了吃东西,才能看到这个丫头跑这么快。
俩人吃饱喝足,江宁扶着苏晓果在院墙边儿走着消食,看她揉着肚子走路都费劲的样儿,忍不住说:“你想吃了我以后再给你做,一次吃那么多干嘛啊,看看,这会儿难受了吧?要不然我给你熬碗山楂水,消消食。”
“别,我这会儿一口水也喝不下。”苏晓果摆了摆手,一张脸皱成了苦瓜,贪嘴一时爽,吃完悔断肠啊。
过了好一会儿,苏晓果才不觉得难受了,江宁忙带她进屋休息,见她额头都是汗,便去打水让她擦脸。
苏晓果坐下还是有点儿不舒服,便在屋里东晃晃西转转,无意中看到床下有个皮箱子,便随手拽了出来。
江宁端着一盆水进来,看到苏晓果正捧着一本书坐在床上看的津津有味,再仔细一看那书皮,脚下不由一个踉跄。
“你,你怎么把这些翻出来了啊?”江宁把水盆放下,三步并两步冲过来从苏晓果手中夺过了书。
苏晓果吓了一跳,连着眨了好几下眼睛:“怎么了,不能看啊?”
“也不是不能看,就是,那个,最好还是先别看。”江宁脸上竟破天荒的露出些许尴尬,苏晓果越发好奇不已。
被苏晓果缠的没办法了,江宁这才说出缘由:“这些书以前都是禁书,是我悄悄保留下来的。当年集体查抄的时候,我实在舍不得烧毁这些,就以供析用的名义留了下来,陆陆续续就装满了一箱子。”
苏晓果愣住了,翻了翻箱子里的书,四大名著、苏俄小说、诗歌、学术名著,除了几本现代文学外,其他都算得上是以后中小学生的必读书目,这些竟然会是禁书!
但看江宁一脸严肃,苏晓果知道他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不由压低声音,“要是被人知道保存了这些,会怎么样?”
江宁垂了垂眼,有些黯然:“会被拉去批斗,甚至被当成疯子关起来。”
苏晓果惊呆了,江宁见状不由皱起眉头,他说的这些果儿应该都经历过,就算再两耳不闻窗外事,也不至于连查抄资本主义毒草这种事都没听说吧?
不过是大了八岁,怎么偶然会有种不是生活在一个时代的错觉呢?
苏晓果缓过神,便对上了江宁探究的眼神,不由心里一颤,忙垂下眼帘,掩饰性的随手抓起一本书,打开一看,却是一个日记本。
只见上面写着“1970年11月7日,多云,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一刻也不脱离群众,一切从人民的利益出发......”
苏晓果不由有些傻眼,快速往后翻了几页,只见上面大都是什么“社会主义教育”、“向先进分子看齐”,苏晓果忍不住把书皮再翻过来看看,上面明明写着“工作日记”四个大字没错啊,可这日记里为毛都是这种宣传标语啊?
苏晓果忍不住指着其中一篇问江宁:“你当年的日记都是这么写的啊?”
江宁这才发现苏晓果竟然把自己的日记本翻出来了,不由吓了一跳,忙一把夺过来扔回皮箱,然后迅速把箱子合上使劲推进床底。
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利索,苏晓果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一时竟有些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江宁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解释:“果儿,我,我那都是胡写的,没意思,别看了,对了,上次你不是问我借县志了,是有什么事情要查吗?”
苏晓果好笑的看了眼江宁,原来这么风光月霁的人也有热血中二的时候啊,以后有机会她得把日记本翻出来好好看看才行。
江宁此刻心里想的却是,回头赶紧把那个日记本处理了,有些东西可千万不能再让果儿看到。
听到江宁问起县志,苏晓果顿时想起自己最大的心事,犹豫了下,还是对江宁说了出来:“我要是跟你说,上次掉进湖里的时候,我看到湖底有一大片白色晶石,你信不信?”
江宁愣了愣,“是纯白色,还是半透明的?棱形,还是别的什么形状的?”
“你相信我?”苏晓果本来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江宁竟然这么轻易就相信她了。
苏晓果实在拿那个该死的任务没辙儿,见江宁连禁书这么隐秘的事儿都告诉她了,一时没忍住便问了出来。她本以为江宁定会笑她犯了迷糊或者异想天开什么的,没想到江宁竟然直接就相信了。
江宁不解的看着苏晓果:“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凤凰湖存在那么长时间,有些神秘稀奇古怪之处也很正常。再说你马上就是我媳妇了,我为什么不相信你?
苏晓果高兴坏了,往江宁身上一扑,搂着他的脖子朝他脸上使劲亲了一口:“我以为你不会相信的,我其实自己都不太敢相信,当时脑子晕乎乎的,就看了一眼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傻姑娘,”江宁亲昵的蹭了蹭苏晓果的鼻尖,刚想要换个位置加深一个这个吻时,苏晓果却已经退了回去,迫不及待的说了起来。
江宁注视着苏晓果张张合合的红润嘴唇,无比遗憾。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掉进湖里之后,吓坏了,就开始拼命挣扎......”苏晓果开始描述自己当日看到的情形,江宁听着听着,眉头不由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