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为何会有此一问?”司徒卿言长身立在原地,不动声色地问着。
此刻,在他的身后,一道颀长的背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安蓉太后眯了眯双眸,淡去了眼中的戾气,这才缓缓地说道,“皇儿,本宫家的侄女安翎昭仪乖巧可人,你看,让她做你的皇后可好?”
亲眼看见安蓉太后终于在自己的面前露出了狐狸尾巴,司徒卿言不着痕迹地淡去了眸中嘲讽的神色。
他早就猜到,安蓉太后会用她的侄女要挟自己。
估计安蓉天真的以为,只要用一颗棋子取得他皇后的宝座,就能够达到自己渗透后宫的目的!
呵呵 ~!可真是他的好母后呢!?
司徒卿言冷眼睨了安蓉太后一眼,这才不紧不慢地侃侃而言。
“母后,孤初登帝位,百废待兴。况且,天玺国国师应天鉴曾经预言‘凤家帝女,可主天下兴亡’的事情,孤也是有所期待!所以,安翎的事情日后再议吧!”
司徒卿言四两拨千斤的答复了安蓉太后,惹得她皱起眉头,心中更加不愉快。
“皇儿,那外戚的凤家的三个女儿,你不都纳入后宫,也让她们做了贵妃嘛!你瞧,安翎如今却还是个昭仪的身份……”安蓉太后心有不甘地冷声说道。
“母后,那凤家有四个女儿,应天鉴早已去世,这世上谁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凤家帝女?!孤只需将凤家的最后一位女儿接入宫中,便可坐享渔翁之利。”
司徒卿言眼神笃定地望着安蓉太后,她心下微惊地问道:“皇儿,凤家的幺女不是已经出嫁到天玺国,做了八王爷的替嫁新娘了吗?”
“呵呵……没有想到,母后的消息倒是十分灵通啊!”司徒卿言优雅地立在安蓉太后的身前,明澈的眸子里燃起了几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这,这是太傅大人告之本宫的!”安蓉太后自知在他儿子面前失了言,赶忙替自己辩解道。
“孤将皇后位置悬空,是希望后宫的女人能更好地服侍于孤,拥有了掌管凤印的诱惑,孤相信她们自然会使劲各种手段竞争,母后觉得皇儿说的可对?”
司徒卿言挑眉反问着安蓉太后,安蓉却不自然地错开他直视的目光。
不得不承认,司徒卿言此番的考量是一招对皇帝后宫极妙的安排。
“可是,皇儿难道打算一直这样吊着后宫所有女人的胃口吗?”安蓉太后皱眉隐忧着。
“呵呵~!此事不需母后去操心。”司徒卿言忽闪了一下羽睫,微微一笑道,“孤认为,母后以后应该呆在颐景园中好好颐养天年。”
安蓉太后突然听出他话中有玄机,急切追问道:“皇儿这是何意?”
他却没有再搭理安蓉太后,而是朝着虚空厉声唤了一声“血煞”!
倏尔,一道黑影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他的动作极其迅速,安蓉太后甚至都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他就这样直接映入了他们的眼帘。
“陛下!”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屈膝跪拜在了司徒卿言的脚下。
“血煞,告之禁卫军统领邱少康,即日起开始封锁颐景园,母后身子虚弱,需要好好静养……”
“诺!”
血煞的话音刚落下,司徒卿言就从袖笼中取出一个贪狼令牌递到了他的手中。
“皇儿,你好大的胆子!你,你……竟然想软禁本宫?!”安蓉太后不敢置信地望着司徒卿言。
“母后,听闻太医说您气血两亏,需要好生静养,孩儿这是在向您尽孝呢!?”
此刻,殿外突然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司徒卿言迎着风雪跨门而出,徒留下殿内的安蓉太后不停谩骂他的声音……
刚进入御书房,司徒卿言拿起一摞奏折正准备静心批阅,却听到门外的小太监突然来报,说中书令大人有十万火急的事情需要禀明他。
“小李子,让中书令快些进来吧!”司徒卿言端坐在书桌前冷声吩咐内殿的小太监道。
“诺,陛下!”
名唤小李子的小太监行过礼后,急匆匆地步出门外去,迎来了中书令凤幽漓。
“皇上啊——!”
凤幽漓人未到声先到地步入了新帝的御书房,他向司徒卿言行了君臣之礼后便神色慌张地说道,“大事不妙了!”
“爱卿,何事让你如此慌张?”司徒卿言挑眉询问道。
“启禀陛下,前线十万火急来报,天玺国的摄政王亲率三十万大军来犯我南浔国的边境,如今已经兵临落雁城了!”
“什么!?”司徒卿言大惊失色道。
众人皆知,落雁城是南浔国十六座郡县城池中最固若金汤的边境地带,若是敌军入侵至落雁城,也就是代表南浔国前线至少已经失掉了三座城池!
“中书令,军情既然如此危机,为何直到现在才报?!”司徒卿言用力一拍书案,震惊不已地愤怒道。
“陛下,前线消息不知为何,一直被人故意封锁了!此次天玺国的大军势如破竹,直扑我们边境的三座城池,他们烧杀抢掳城中大半的人口,直到敌军兵临落雁城,才被守城的鲁修越将军察觉……”
凤幽漓立下原地神色沉痛,垂眸之时,忧愁渐渐地爬上了他的脸庞。
此刻,司徒卿言竭力稳下心神,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在书桌上。
静默了许久,他才冷声问道:“中书令,如今我国与他们对抗的边境兵力是多少?”
“陛下,不足五万。”中书令凤幽漓诚恳地说道。
“如果孤调用西北与东南的驻军,总共可以调集多少兵力?”司徒卿言抬眸认真问道。
“陛下,如果调用两边的驻军,只能调集不足二十万……”凤幽漓身体一震,满眼震惊地望向司徒卿言,“难道陛下想要御驾亲征!?”
要知道,南浔国凡是能够调动三军主帅的必须是皇帝本人。
虽然每一任皇帝手中的虎符都可以调兵遣将,但是虎符的最大权限是只能够调动一方守军的力量。
而此刻司徒卿言的意思,却是要调动国内二方的驻军奔赴前线战场。
“爱卿,非常时刻,孤只能非常应对!”司徒卿言不以为然地淡声说道。
“可是,陛下……”凤幽漓谦卑地低下头去,叹了一口气,神色显得有些无奈。
看见凤幽漓欲言又止的样子,司徒卿言直接鼓励他道:“爱卿,你我虽为君臣,但国中事务孤一直都需仰仗于你!在孤的面前,爱卿有话但说无妨!”
凤幽漓沉眸,表情哀伤地说道:“陛下,如今国库空虚,臣恐怕大军不能远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