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金条!
固定桌面的木条框,被挖空一半之后,塞进去了一段一段、食指粗细的金条!
老宋将所有金条全都拿出来放在地上,正好十根,每一根的长度都一样。
按住狂跳不止的心脏,郑坤不动声色的去了外面拿来一个电子秤,将所有金条放上去。
不多,才三公斤多点!
现在被制作成成品的黄金价格,一克150元左右,原料还要便宜些,110元左右。因为首饰厂买回原料之后,还要进行提纯处理,会出现一定量的损耗。
也就是说,这些黄金,即便是按照原料价格卖掉,也能卖30多万!
加上外边那张紫檀木的大木床,就今天一天,精致木业的进账就是70多万元,都顶得上整个公司差不多二十天的营业额了!!
“小郑,你以前在首饰公司呆过,你觉得,就这些金子,能卖多少钱?”愣了半晌,褚心问郑坤。
咽了口水,郑坤说话很不利索道:
“褚、褚总,哪怕只是按照原料的价格卖出去……起码也能卖三十多万!”
得到回答,褚心吧嗒吧嗒嘴,没再说话。
老宋师傅眼神炙热的看着电子秤上的那些金条,瓮声瓮气的“嗯”了声。
仨人全都呆住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放在潮湿仓库里的时间太长,造成木桌受潮,木料膨胀造成桌面鼓起来一道非常细小的缝隙,被老宋师傅看出来端倪,恐怕,这些金条就会被别人得到了。
这天晚上,谁也不知道家具店后院里发现金子的事情,反正,老宋师傅乘坐货车回木器厂的路上,总是时不时的傻笑几声。
还有,开着那辆帕萨特的褚总,欢快如少女般轻快的哼唱着一首儿歌——
“爸爸妈妈去上班,我去幼儿园……”
当然了,郑坤开车回家的路上,更是不停地咧着嘴“嘿嘿嘿”。
……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很暗了,郑坤走进院子,父母正好端着一道道菜上桌,非常丰盛的样子。
“小坤,”郑铁山瞥了眼自己小儿子,“去,把你爷接来,今儿晚上我陪他喝点。”
听到自己丈夫的话,孙秀红停下端菜的脚步,有些担忧道:
“今天是大乾……朋友第一次来咱家,叫他们爷来,人家不会放不开吧?”
“有啥放不开的!”郑铁山大咧咧道:“都是自家人,几句话就放开了。”扭头朝郑坤说:“去吧,把你爷请来。”
直到这时,郑坤才意识到了什么,紧跟着心里一动:我哥他不会是……谈女朋友了吧?!
想起那天去接大哥时他的表现,还有今天晚上父母做的那一大桌子菜,郑坤更加肯定,大哥这是谈女朋友了。
“不行啊,”走出院门,郑坤在心里咕哝:“我果然还是非常喜欢小侄女,接受不了别的女人成为我嫂子……这事儿还是得给他搅和黄喽!”
郑坤前脚离开没多大工夫,郑乾后脚就带着女朋友走进了院门。
……
郑乾跟人家姑娘是在练车的时候认识的。
那是个太阳很毒的大中午,郑坤坐在如同桑拿房一般的车里,练完了第一把,下车之后,寻思找个什么地方避避大太阳,眼神游移之际,他看到了奔跑而来的一个白色身影。
一双颀长白皙且直的大长腿,踩着一双黄白相间的条纹运动鞋,下身穿着一条过膝长的白色短裤,上身是一件白色短袖t恤,长头发盘起在脑后,一张脸蛋热得红扑扑,仿若秋天挂在树上熟透了的红苹果……
郑乾都看呆了!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儿跑到近前,先跟教练连声道歉,然后说了她迟到的原因:“教练,我那个昨天工作了一晚上……睡过头了……”
教练说:“没事,咱们这刚开始练车呢。你排最后一个。”
天气卵蛋热,尤其是郑乾,热得总是不能静下心来。
女孩儿转头分别观察了下每个同学,轮到郑乾的时候,俩人的眼神碰撞在了一起,啪,起了一道火花。
从那天开始,郑坤发生了改变,一向讷言少语、还抠门的他,居然去给每个人都买了冰镇矿泉水,还有各种甜美的冰激凌、雪糕。
“送、送你的,吃了可以降温。”
“哦哦,谢谢。”
“不、不客气。”
这是他们俩之间的第一次对话。
在接下来学车的八九天时间里,郑乾买冰水、冰激凌、雪糕的频率,增加了不少,几乎每隔一个小时,就跑去买一次,把学车的同学们还有教练,都快吃吐了!
终于,考试前练车的最后一天,人家女孩儿终于忍不住了,特意在结束一天的练车之后,叫住郑乾,说道:
“哎,郑乾,我觉得你这人挺……实在的,咱们互相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也方便联络。”
郑乾开心的咧开嘴巴,傻乎乎的看着人家姑娘,点头似鸡啄米。
留下人家的手机号,郑乾忽然皱起了眉。
见状,姑娘问他怎么了,他说:“那个……我好像没听教练叫过你的名字……”
“咯咯咯……”
姑娘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好半天才说:“你这人真可爱!记住,我叫殷令仪,不要忘记哦。”
“嗯,忘不了,”郑乾一边往手机里存着名字,一边咕哝道:“其桐其椅,其实离离。岂弟君子,莫不令仪。《小雅.湛露》里边的这句两诗我看过。”
“那,你知道这两句诗是什么意思吗?”殷令仪看似不经意的随口一问。
郑乾张口就道:“意思是‘那些同类的梧桐山桐,一树比一树果实累累。这些和悦平易的君子,看上去无不风度优美’。”
殷姑娘双眼冒光的看着一脸认真存名字的郑乾,心脏跳动得厉害。
……
郑乾给父母、殷令仪互作介绍:
“这是我爸,这是我妈;这是我女朋友,殷令仪。”
“叔叔阿姨晚上好!”殷令仪略显局促的跟郑乾父母打了声招呼。
孙秀红笑出了后槽牙,“哎哎,好好,这孩子好,这孩子太好了,是我儿媳——”
郑铁山用手肘碰了下老婆,“说啥呢你,人家头一回来咱家,你再给人家吓着!”
孙秀红连忙掩饰自己的失态,“姑娘,快,坐,稍等一下,还有一道炸里脊端上桌咱们就能吃饭了!”
一会儿,院门那儿传来郑坤的说话声:“爷,您可得当心着点,咱家门槛高。”
老爷子:“门槛再高我也能跨过去!”
来到院子里,郑坤看到殷令仪,忍不住脱口而出:
“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