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锦和宫城原本的计划是率领边境大军渐渐逼近王城,与凤隐里应外合,让摄政王无法前后两顾。但是却没有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七弦琴会被摄政王找到,摄政王若真的无法使用七弦琴来号令他们,那么他也绝不会就那样放弃七弦琴。
按照摄政王的性格,他要么将七弦琴毁掉,要么就是利用七弦琴将他们引入陷阱。
摄政王的野心极大,所以他不会轻易地将七弦琴毁掉,所以幕锦更相信摄政王会选择第二种做法。此次王城之行即使知道是个陷阱,他们也不得不踏入。
而且凤期此时心情急切,必然会以最快的速度前行。幕锦知道现在自己再怎么劝,凤期也不会改变主意了,只好改变计划。他们几人先行,要无声无息地潜入王城也比较容易,大军押后,宫城已经安排各位将领万事小心,最晚一个月,必须赶到王城。
“但是,这些驻守边境的军队如果全部撤回王城,岂不是给了邻国可趁之机。”出发之前,凤期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本来还在给马喂粮草的幕锦听后,转头对凤期笑着道:“夜东漓已经登基了,如果有他国来犯,西梁会出兵帮我们。”
“而且在夜东漓的登基大典上,他当着其他国使者的面,已经隐约告诉天下,西梁与凤羽不久后便会成为盟国。西梁兵强马壮,凤羽幅员辽阔,如果两个国家结盟,邻国的国主就算再借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打我们的主意。”
凤期愣住,眼中闪过疑惑,“幕锦,你究竟瞒着我做了多少事情?”
幕锦抿唇笑了笑,将手中剩余的秸秆放下,拍了拍手走到凤期的跟前,说道:“也就这些吧,不对,还有一件事情瞒着你。”
“还有什么?”凤期眼中满含警告。
幕锦没有立刻回应凤期的问题,而是装作一副很苦恼的样子,说道:“我怕说了你会生气。”
凤期微微眯了眯眼睛,态度强势地一把拉过幕锦的衣襟,在幕锦错愕的神情下,让他不得不弯下身子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你若是不说,我就更生气。”
凤期的性格一直以来都在发生变化,以前是在无声无息之间慢慢改变,而经历了那个夜晚之后,凤期的整个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她不再会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她变得强势起来,会因为同伴的一丝一毫变得无比敏感,如同惊弓之鸟。
凤期这样的改变,幕锦感到高兴的同时,也感到了心疼。最初自己不就是希望凤期变成现在这样吗,但是在见证了她改变的历程后,她所经历的痛苦仿佛也同样加在了他的身上一样。
“幕锦!”幕锦的眼神温柔如水,仿佛要让凤期沉溺其中一般,凤期立刻瞪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妄想着用美人计蒙混过去。
幕锦无奈地抱怨道:“你现在变得这么凶巴巴的,以后恢复了公主身份吓到别人怎么办?”
“少扯开话题。”现在的凤期不像以前那么好糊弄了,而且凤期也没有想好,如果摄政王死了,她真的要继续留在王宫中吗?
“但是我这是在为我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我现在还没说你就这副要吃了我的样子,我若是说出来,我岂不是会被你砍死在刀下。”幕锦忍着笑,说道。
一提到刀,凤期的脸色微变,虽然她掩饰的很快,但是依然没有逃过幕锦的眼睛。
凤期松开幕锦的衣襟,轻哼了一声,说道:“你若是不说,以后就别想亲我。”
一听到自己仅剩的一点点福利都要丢了,幕锦哪里还敢卖关子,解开一旁收拾好的行礼,找了一会儿才将几封皱巴巴的信件拿出来。
“语嫣公主偶尔会寄信过来。”幕锦瞥见凤期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又连忙解释道:“我保证我一封信都没回过,只是因为她信中会写一些西梁国的形势,所以我才看的。”
夜语嫣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如果光是写一些关心的话语,指不定这些信还没拆开就被丢在哪个角落里,所以每次都会先写一些夜东漓的情况,结尾才会含蓄地将自己的心意写出来。
凤期没有生气,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神情莫名地转身离开。
“你若是生气的话,我以后不看就是了。”幕锦以为凤期在吃闷醋,便上前拉住她。
凤期摇了摇头,情绪有些低落,她抬头对上幕锦的眼眸,突然道:“对不起,幕锦,现在的我除了一个没有期限的承诺以外,什么都没有给过你。”
她是不喜欢夜语嫣一直缠着幕锦不放,但是当她看到夜语嫣为幕锦所做的,凤期突然意识到,自己为幕锦做的太少了。
“小期……”
“公主殿下,我们回来了。”幕锦的话还没说完,宫城和琉璃也收拾好了,跑过来对凤期说道。
凤期只好收回刚才的心思,全身心地继续投入接下来的行动中。
“那我们就出发吧。”
幕锦看着凤期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需要找个空闲时间,和凤期好好聊聊天了。凤期把自己逼得太紧,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
凤期他们牵着马走到村口,村民们都来相送,虽然凤期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但是大家都将她视为救命恩人,十分尊敬。
凤期在村民中望了望,然后找到了薛姨,她唤道:“薛姨。”
凤期余光瞥了一眼被其他村民围住的幕锦,然后凑近薛姨,低声地不知在向薛姨询问什么。
薛姨听了凤期的话后,错愕了一下,然后又看了一眼幕锦,便立刻懂了,带着一丝调侃的眼神硬是把凤期看到脸红。
随后薛姨也小声地在凤期的耳边回了几句,凤期像是被点醒了一般,漂亮的桃花眼中亮起了点点光芒。
“小期,你和薛姨说了什么?”幕锦不知何时走到了凤期的身后,幽幽地道。
凤期立刻转身,冲他笑了笑,道:“没什么,我们走吧。”
“薛姨,有缘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