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锦,你知道……伏羲神吗?”
当听到伏羲神时,幕锦的神色骤变,凤期从未见到幕锦露出这样的神色。饶是面对千军万马,幕锦也可以面不改色,谈笑风生间运筹帷幄。
凤期注意到了幕锦的异样,心中的疑惑更大了,她考虑着自己要不要将在梦境中看到一切告诉幕锦。
但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突然心脏像是被人用手紧紧握住,凤期的双眼突然失去了焦距,看不见一丝的光芒,像是突然被抽走了灵魂一般,身体直直地向前倒去。
第一个察觉到凤期不对劲儿的是被她抱在怀里的琉璃,琉璃立刻从凤期的怀里跃下,急急地喊道:“公主殿下!”
幕锦这才从凤期刚才的话里惊醒,立刻伸手拦住她,“小期?小期?”
凤期的眼眸并没有完全闭上,而是垂着眼帘,半阖着,没有了自己的意识,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幕锦,琉璃!”正巧这时候宫城带着一队人马风尘仆仆地从营地赶到了村口,还未等马停稳,宫城便从马背上跃下,向琉璃和幕锦跑来。
刚才他正好目睹了凤期晕倒的一幕,便立刻加快速度赶了过来。他一靠近,便看到凤期如今的状态,心中一惊,“她怎么变成这样了,发生了什么?”
幕锦一言不发,正是因为不知道理由,所以他才会感到不安。
他一把抱起凤期,凤期便像个乖巧安静地傀儡娃娃一样靠在他的怀里。幕锦没有心思理会刚回来的宫城,只是想要先将凤期带回房间,帮她做一遍检查。
宫城看着被幕锦抱走的凤期,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但是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立刻提着琉璃,盘问了一下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
王城摄政王府内
摄政王将一个瓷瓶交给了大祭司,对他说道:“这是凤隐的血。”
大祭司立刻接过,然后拔出塞子,轻轻嗅了嗅这血的味道,然后诡异地笑了笑:“虽然不是凤期公主的血,但既然凤隐是和凤期公主一胎出生的,而且他们还是双生子,那凤隐的身上多多少少还是会沾染上初代公主的气息。”
“虽然这种气息很淡,但是只要还有就已经够了。”大祭司满意地点了点头。
摄政王冷眼扫了他一下,然后撩起衣袍,坐在这密室里唯一的石凳上,对他说道:“快点开始吧。”
要拿到凤隐的血对他来说并非难事,摄政王让自己安插在凤隐身边的眼线在膳食里放了点药,便让凤隐昏了过去。他又立刻叫了太医,趁机取了凤隐的血。
皇宫里到处都有他安插的眼线,凤隐想要在他的眼前泛起波澜,那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瞒过那些眼线。
大祭司也显然有些迫不及待了,他走到血阵的中间,将瓶中的血倾倒了出来。凤隐的血落到地上。大祭司的嘴里念着摄政王听不懂的语言,让人感到诧异的是,倒出来的血在地上并且浸染开,反而开始像一只血虫一样向一个方向蠕动,形成了一条红色的血线。
血线一直向一个方向延展,然后与血阵对接上,霎时间整个血阵都像是活了过来似的,发出隐隐红光。
摄政王皱了皱眉头,他感觉得到周围的温度骤降,并非是如冬日一般的寒冷,而是让人毛骨悚然的阴冷。
大祭司执起自己手中的骨笛,一曲如童谣,却音调诡异的曲子奏响,声音尖厉,如地狱女鬼喊冤尖叫。
声音入耳,摄政王袖子下的手紧紧握住,青筋暴起,似是在隐忍什么似的。这曲子维持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大祭司终于放下骨笛,声音有些虚弱地说道:“找到了。”
但是摄政王还未来得及展露喜悦,胸口的气血翻腾,猛地从口出吐出一口鲜血。摄政王的血沾染到了血阵上,血阵立刻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摄政王不过是被那笛声波及罢了,若是大祭司刚才真的起了杀意,摄政王现在怕就不是坐在这里吐一口血这么简单了。
“这血阵老夫本想多用几次,但是却被你这样硬生生毁了。”大祭司似是一脸惋惜的摇了摇头,但是语气里的幸灾乐祸摄政王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摄政王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大祭司的邪术比当年又精进了不少。当年他和先帝联手将大祭司赶出了宫,按照大祭司的性格,此生绝不会再信任他。但是刚才那个笛声完全可以杀人于无形,摄政王便感觉,大祭司不能留!
……
摄政王对苏青的态度还没有完全确定下来,苏青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让人一直紧盯摄政王的动向。
“今天摄政王又去了书房?”苏青身上的伤刚好,正泡在浴桶里,三千青丝只用了一根玉簪固定在头顶,几缕长发垂下。本该是光洁无暇的背,如今却被几十道丑陋的疤痕给毁了。
这是因为幽州港口之事摄政王对他的处罚,或许苏青应该庆幸,与他同去幽州的其他使者都已经被摄政王处死,唯独他还活着。
屏风外,长歌将刚得到的消息禀告给了苏青,摄政王府里有苏青安插的眼线,关注着摄政王的一举一动。因为怕再次让摄政王起疑,所以苏青这些天不参与任何政事,并且以养病为由,拒绝了所有的宾客。
但是这并不代表苏青会安安静静地待在府里,什么都不做,他想要查清楚,摄政王此次急着回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是的,自从摄政王回府之后,除了昨日进宫了一趟以外,便一直都待在府里,而且每日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书房,而且一待便是半天。”
“属下本以为他是在批改奏折,但是属下向摄政王府里的下人打听了一下,这几日书房里的笔墨纸砚都没有动过的痕迹,奏折也一本没改。”
屏风后的苏青沉默了许久,随后长歌便听到一阵哗啦的水声,挂在屏风上的衣服被抽走。转而已经穿好了衣服,脸上还带着一丝水汽的苏青走了出来,他伸手将头上的玉簪拔下,长发散落,气势随之变得有些阴沉。
“长歌,今晚我要偷偷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