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澜他们哪里会听夜东漓的,一个二个的趴在桌上,一副不想动的样子,懒懒地说道:“该出去的是你吧,东漓太子。”
夜东漓冷哼一声,有些不悦地道:“凤期公主要静养,你们留在这里吵吵闹闹只会影响她休息。”
“那你怎么不出去?”阿或也不甘示弱,反问道。
“本宫还有些事情要和凤期公主商议,商议完毕自会出去。”夜东漓挥袖,理直气壮地说道。
狂澜就是看不惯夜东漓的这副姿态,正想再次顶回去之时,凤期声音虚弱地说道:“你们先出去吧。”
“喂……”
“衍青,带狂澜和阿或先出去吧,你们这几日应该也没有好好休息吧。”
雷衍青对凤期倒是唯命是从,尤其是自从上次凤期失踪事情过后,或许是处于一份愧疚,他就更瞥向凤期了。身形高大的雷衍青将狂澜和阿或二人半拖半拽地扯出了帐篷,一处帐篷,狂澜就毫无顾忌地说道:“扯我们出来干吗?那个夜东漓要是对白痴公主没半点非分之想,我脑袋都扭下来给你当球踢。”
“就是,你是没注意到刚才他刚才看凤期那恶心的眼神!”阿或也应和道。
雷衍青摆了摆手,说道:“夜东漓自然是对小凤期有点念想啊,但是你也要看人家姑娘答不答应啊,你看小凤期对夜东漓的态度,和对幕锦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好吗?”
雷衍青不甚在意地从腰间扯下酒壶,喝了一口西梁的烈酒。
“但是自从凤期和幕锦吵架之后,凤期对幕锦也是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啊。”
“噗!”
雷衍青并不是因为阿或的话而将嘴中的酒喷出来的,而是因为他看见了阿或的身后……幕锦正一手端着药碗慢步走了过来,只是那脸上的笑容实在是看着危险至极。
阿或也感觉到脖子后面一阵的发凉,有些迟疑地转头,果不其然看见了幕锦,他打招呼道:“幕……幕锦,来……来给凤期送药的吗?”
“夜东漓在帐篷里面吗?”
三人点头。
“公主殿下可有与他说话?”
再次点头。
“可有对他笑?”
三人迟疑了一下,赶紧摇头。
幕锦问完后,便端着药碗直接进了帐篷,留下身后那三人心有余悸,狂澜拍了拍胸脯,说道:“吓死我了。”
幕锦进了帐篷之后,凤期与夜东漓的对话便断了,他像是没有看见夜东漓似的,顾自地走到凤期的床前,将药放在了床头,淡淡地说道:“趁热喝了吧。”
凤期抬眼,然后看着幕锦的眼睛,问道:“狂澜说,是你救了我。”
“嗯。”
凤期的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她说道:“那……多谢了,下一次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
幕锦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但是他知道此刻还不是时候,这一次的局,是他自己设下的。第一次,将自己作为棋子的赌局。
“公主殿下还有何事吩咐吗?”
凤期闭了闭眼睛,然后看到床头的药,突然身后将它拂在地上,药汁一地。凤期转身,比对着夜东漓和幕锦,声音困倦地道:“我累了,你们出去吧。”
“你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凤期公主。”夜东漓将地上的药碗捡起,温柔地责备道。
但是换来的却是凤期一句无情的话:“出去。”
幕锦转身出了帐篷,夜东漓也见凤期不愿意再搭理他,识趣地将药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也出了帐篷。待所有人都出去之后,凤期才小声抽泣了起来,她将自己的身子蜷成一团,伤口裂开的疼痛远不及心中的痛楚。
曾经幕锦说,她能哭的地方只有他的怀里,然而现在,她能哭泣的地方,只有别人看见的角落里。
雷衍青去军中找别人喝酒,狂澜和阿或守在外面,阿或问道:“说起来,凤期不是不死之身吗,为什么这一次会被伤到?”
狂澜打了个哈欠,回道:“她虽是七弦之首,拥有瞬间治愈的能力,但是却能被其他七弦所伤。所以当时伤凤期之人,定是玉衡之弦。”
“宫城……”阿或不禁喃喃道,没有想到宫城竟然真的是七弦之一。
“宫城?你是说伤了凤期的那个男人,就是宫家世子宫城吗?”狂澜耳尖,听到了阿或的小声喃喃,立刻问道。
阿或眨了眨眼睛,有些心虚地道:“啊……我……我只是当时听到林罗玉这么叫来着。”
狂澜点了点头,然后气愤地道:“哼,等下次再见面,就算他是玉衡,老子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阿或垂下眼眸,掩下心中的情绪,如今七弦琴的下落和凤期的弱点,他都已经知晓了,要告诉父亲吗……
*
凤隐坐在自己的王帐中,盯着手中的纸条有些出神,外面的大军已经在收拾营地,准备回王都了。凤隐想起当日,凤期离开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身后的赤瞳男人,他说他叫幕锦……
当日幕锦潜入了凤隐的王帐中,二话不说就将一个锦囊丢给了他,对他说:“若想撤军,只要照着锦囊中的办法去做,便可成功。”
凤隐多疑,自然是不会就此轻易相信,他问道:“你是何人?”
“我叫幕锦。”幕锦一边说着,一边将披风的兜帽盖在头上,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我这么做是为了凤期公主,希望你能相信我。”
说罢,幕锦走到营帐的烛火前,在凤隐的眼前化作一团火光,然后消失殆尽。
凤隐想起那个容貌倾城的男人,手中的锦囊又握紧了一些,幕锦绝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无害,锦囊中所写的计策若真是他想出来的,那么这样的人,若是敌人……
凤隐眼眸一凛,有些担心,凤期能控制幕锦吗?幕锦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安于成为凤期的属下,难道另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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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澜和阿或在凤期休息的帐篷前无聊到蹲在地上数蚂蚁,突然一道阴影压下,二人抬头,没想到竟然是折返的幕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