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期闭上眼睛,难道就要这样认输了吗?
——“小期,不可以闭上眼睛哦。”
——“比起力量,有时候多动动脑子会更有用的。”
突然,幕锦的声音在凤期的脑海里响起,凤期紧绷的心缓缓安定了下来,握着刀的双手也不再颤抖,她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敌人。她不会忘记幕锦教她剑术的原因,不能再让大家为自己担心了。
西梁的士兵本以为凤期会冲上来奋力一搏,但是谁知只见她突然收敛了眼中的杀意,一边慢悠悠地向他们走来,一边用袖子擦着脸,脚上的镣铐因为碰撞而发出的清脆声响此刻又是像是为她伴奏一般。当凤期再次放下手时,被灰尘掩盖的原本的容貌露了出来,嘴角微微扬起,一双绽放着光彩的桃花眸吸引着在场所有人,在这个地方,他们从未见过像这样澄澈干净的笑容。
在一旁站着的奴隶眼中带着羡慕地看着凤期的笑容,因为他们都已经忘记了,要怎么才能扬起嘴角,绽放笑容。
西梁的士兵都站在原地,痴迷地看着凤期,似乎已经忘记了凤期是想要逃出去的人,直到她走到了他们的跟前……
刀光落下,白皙的脸上伪装的笑容不再,几点如红梅般的鲜血在她的脸颊绽开,桃花眸中闪烁的寒光如同利刃一般锋利。凤期越过倒在地上的尸体,跑上了木梯,其他的士兵这才意识到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孩做了什么。
“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几队的西梁士兵跑上木梯,紧紧追着凤期。就快到了,就快可以出去了……
但是脚下却被镣铐的锁链绊倒,凤期也来不及喊痛,她立刻爬起来,但还是被后面一个跑的比较快的士兵追上。
凤期感觉头皮一痛,长发被人从身后扯住,她不得不被迫停了下来,一个追上来的西梁士兵得意地攥着她的长发,明晃晃地弯刀举起,眼看就要砍下她的脑袋,凤期瞪大了眼睛,手中的弯刀比他更快一步,西梁士兵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胸口插着的弯刀,随后嘴角溢出血丝,身体缓缓倒了下去。
西梁士兵倒下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凤期的肩膀,原本就力竭的凤期被这么一撞,脚下不稳地向旁边栽去。木梯本就窄,而且还没有护栏,被自己所杀的士兵从木梯上掉了下去,摔在下面立刻鲜血四溅,完全没了生息。
而凤期在坠落之时,情急下左手攀住了木梯的边缘,整个身体都悬空地挂在上面,她向下看了一眼,若是掉下去就一定会落得和西梁士兵一样的下场。
后面的西梁士兵也赶了上来,他们看到走投无路地凤期,露出了得意的笑。凤期心惊胆战地看着他们扬着手中的武器,在讨论着是将她的手指砍下来,还是将她整只手砍下来。
“不过这么美的美人就这么死了,怪可惜的。”
“对啊,不如我们先把她拉上来?”
“对对对,先拉她上来,不能就让她这么死了。”
凤期看了一眼自己所处的高度,在西梁士兵想要拉她上去的前一刻,松开了攀折木梯边缘的手,身体直直地坠落下去,让凤期想起离开王宫那一晚跳下悬崖的失重感。
幕锦,救救我!
当幕锦接近矿石场时,就已经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握着缰绳的手在微微颤抖。
“什么人?”周围把手矿石场的士兵看见骑马赶来的幕锦,上前质问,他们本以为幕锦会停下来,可是谁知他竟赶着马直接往他们身上撞,幕锦越过守卫圈,他拉住缰绳,没等马完全停下就一跃下马,向矿石场跑去。
但是当他站在边缘往下看时,他就看见了凤期松手坠落的那一幕,漆黑的双眼瞬间变得只余赤红一片。
“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喂!”
追着幕锦赶来的士兵正想质问他,但是没想到他竟然纵身跳了下去。
幕锦加速自己下落的速度,终于在半空中抱住了凤期,原本双眸紧闭的凤期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立刻睁开眼睛。幕锦紧紧抱住她,仿佛要将她揉进他的骨血一般,不安和恐惧瞬间褪去,凤期回抱住幕锦。如果说王宫出逃那晚自己跳下悬崖是自己一生的噩梦的话,那么幕锦此刻就已经用行动驱散了她的梦魇。
不论自己多少次深陷困境,幕锦都一定会来救她的,凤期这样坚信着。
幕锦抱着凤期稳稳落在地上,在场的所有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看着二人,幕锦和凤期二人在他们眼中如同从天上落下的神女与神子,火光映照在他们的身上,在他们的周身镀上一层赤金色的光辉。
而幕锦那双赤红色的眼眸尤为显眼,突然大熔炉中的熔浆翻腾,一只浴火重生的火凤展翅出生,清厉的凤鸣声响彻,刺激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巨大的火凤在幕锦和凤期的上空盘旋,像是在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随后跟来的夜东漓看到如此情形,大感不妙啊。幕锦看样子是真的想毁了这个矿石场,要知道矿石场对他们西梁来说有多么重要,虽然这个矿石场不大,但若是莫名其妙就被毁了,自己的父皇一定会大怒,到时候就算自己想重用幕锦都不可能了。
夜东漓立刻顺着木梯跑了下去,对幕锦喊道:“幕锦,快住手!”
夜东漓本想靠近幕锦,但是在看到那双赤红色眼眸中的浓浓杀气后,夜东漓硬生生地停下了脚步,他对幕锦说道:“幕锦,你若是毁了这里,你们就别想再在西梁待下去了。”
“而且你也别忘了,你们是为了什么才来的这里,你想让凤期公主的计划落空吗?”
幕锦半眯着眼眸危险地看着夜东漓,他道:“你想威胁我吗?”
“你当我们是什么人,如果小期真的狠下心,我们能瞬间攻破你们王宫,逼着你们的王同意我们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