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木之种取自百花海,虽是流传甚广,甚至因为楚括苍而饱有上古神话之中的建木之名。但是其本质却是谁也没法说个清楚。
没有人见过建木,甚至连传闻也不过细碎的只言片语。
但是有人见过楚括苍,也见过楚括苍引动着这百花海之中的碧玉灵珠,引动万千青藤,席卷千里之遥,声势惊天。
建木之种,建木青芒,究其根本究竟是些什么?
或许有人知道,但是连武珅并不知道。
心脉断损的剧痛之外,眼前的青色小光团不断的起舞跃动。
连武珅随手招引之间,这些青色的小光团单单只是在连武珅手中逃窜,倒也不显亲昵。
连武珅面色淡漠有余,单单只是随意的看了看四周。
一望无际,不知边界的巨大草原,隐隐之间却也生机盎然。
连武珅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眼前的这一切究竟是在自己元体之中还是净水禅院的一方净水之中。
有些疑惑,有些迟疑,尚且得不到答案之时,连武珅却是骤然感到一阵剧痛,随即鼻息之间却是闻到一阵血腥。
“……楚小施主?”
连武珅微微眯着眼睛,映入眼帘之人正是这净水禅院的言长老。
“………”连武珅见着眼前的言长老却是一时沉默无言。
倒是这言长老主动开口说道:“建木青芒已经剥离,楚小施主可以进入边界了。”
“我还能活多久?”虽然这言长老倒是久违的热情,但是连武珅倒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心脉残损,连武珅尚且不及细看,单单只是想知道到底还有多少时间。
“五个时辰。若是楚小施主回到净水,我们会帮你一把。”言长老简单一句却是让连武珅心中一沉。
五个时辰……不算好,却也不算坏。
“若是你现在后悔,可以将这青芒拿回去。”
话语之间,言长老倒是伸手凝出一颗碧玉明珠,只不过这明珠不大,却也不纯,一半清浅,一半青绿。
连武珅简单看了一眼,倒是一时没有应声。
“只不过楚小施主这心脉残损,若是真讨回了这建木青芒。再要我们剥去这青芒,只怕楚小施主也坚持不了。”
言长老话语之间虽是平淡,但是看着叶小孤却也满是郑重。
连武珅看着言长老手中的碧玉明珠却是缓缓伸出手。随着连武珅伸手之间,这碧玉明珠之中的青绿似乎也随之雀跃,却是逐渐翻腾起来。
见着这碧玉明珠之中的异象,净水禅院的言长老却是一时微微皱了皱眉头。
连武珅伸手之间却是在这碧玉明珠寸余之外停下,随即单单只是看着,却也未曾触碰。
那碧玉明珠之青绿之气缓缓升腾翻转,似乎就像是在呼唤连武珅一般。
一时之间倒是让连武珅嘴角微微一扬,忍不住微微一笑。
只不过随即,连武珅却是缓缓闭上双眼,长吸了一口气,鼻息之间依旧是血腥味十足,但是连武珅却是感觉莫名的珍惜。
缓缓叹了一口气,连武珅却是缓缓起身,脚步虚浮,却是朝着那河岸之中的洞口而去。
净水禅院之中的三位长老,看着连武珅蹒跚而行的背影却是一时无言。
待到连武珅走出了这净水禅院,言长老却是探手将那碧玉明珠放在那一方净水之上。
那一方净水本是被连武珅的血水所染,这碧玉明珠虚浮半空,却是从那一方净水之中凝出点点青芒。
青芒微弱,却是无尽,一时之间倒是映着这净水禅院几番璀璨。
“净水浑,青芒聚……如此异象。或许还真是难言何种结局才是。”
言长老轻叹一句,看了看这悬于半空的碧玉明珠,随即却是看了看连武珅离去的方向,一时倒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连武珅一路蹒跚而行,呼吸之间似乎也伴随着阵阵疼痛。
这元体之中的心脉残损或许远比连武珅想象之中来得严重,即便是缓慢行走这么三五刻之间,连武珅嘴边却是掩不住的血色。
随口吐尽了嘴里的血水,连武珅捂着心口,终于还是一步一缓的走到了这河道之中的洞口处。
这洞口在河道之中,似乎是向下挖出的一口大洞一般。
只不过这大洞既然是在溪流的河道之中,只怕也并非是留存长久。
毕竟,昔日连武珅曾经来过这静水禅院,也细细探查过这溪流,却也并未发现这洞口的存在。
连武珅的目光落在这洞口的边缘处,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洞口的边缘平整干燥,不生苔藓,更是证明了连武珅的观点。
但是更为重要的是,这洞口之上残存着一丝浩然之气,这气劲如此显目,甚至是连武珅此刻没有了建木青芒都能够感受到。
“果然……儒门首席张盈盈。”
连武珅轻念一句,却是看着这洞口,微微叹了一口气。
原本还以为单单只是蓝子研一人,现在看来或许情况更加复杂了。
余下一人倒是一身灰白布衣,不知为何,连武珅看着这人的背影的时候,他似乎若有所觉,却是转过身来,对着连武珅笑了笑。
“张盈盈……不净……钱方圆。”
连武珅看着钱方圆脸上的笑意却是一时默然无言。
虽然也不知道其中细末,但是看着这在场的几个人勉强也算是知道了个大概。
“师晴在哪?”
蓝子研与楚倩对战正酣,似乎也并没有将师晴带在身边。
只不过连武珅仔细找了找,一时却也没有找到师晴的身影。
似乎是注意到了连武珅的观望,远处的钱方圆却是缓步走到连武珅身边。
张盈盈和不净似乎一时也没有察觉,或许单单只是不愿意搭理罢了。
连武珅看着钱方圆缓步走近,却是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头。对于这个奇怪的相士,连武珅也没有什么好感。
“好久不见啊,楚兄。”钱方圆似乎十分自来熟,还未走近却是主动打起招呼来。
若不是这一片无垠的黑色荒原之上还有蓝子研和楚倩不时激斗产生的阵阵声响。只怕连武珅还真会有些莫名的错觉。
“看到师晴了吗?”连武珅倒也无暇多客套什么,径直开口问道。
钱方圆嘴角微微扬起,脸上露出一丝友善的笑意,看着连武珅,开口说道:“楚兄看起来似乎不是太好啊。”
话语之间,钱方圆的目光扫过连武珅嘴边和身上未尽的血色,脸上的笑意却也未绝。
连武珅微微皱了皱眉头,一时倒是不愿和钱方圆多做纠缠,单单只是皱着眉头看了看远处。
只不过这身上没有了建木青芒,也少有灵气,一时之间单单只靠着目力还是显得有些勉强。
“那面覆轻纱的女子身后的黑石砂石上……”钱方圆似乎见着连武珅一脸焦急的模样,却也没有多说其他,单单只是点明了师晴所在。
连武珅微微皱了皱眉头,照着钱方圆所说的地方看去,一时之间却也没有看出个什么。
这黑色荒原本就是宽广无际,又多是黑色的砂石,连武珅一时之间单单只是感觉一片荒凉无际。
只不过钱方圆既然言明,连武珅细看之下却也勉强看清了一丝痕迹。
蓝子研虚立半空,身后不远处的荒野上似乎隐约有一条黑蟒,一动不动的盘踞其间。
这黑蟒和这黑色荒原倒是莫名相合,一眼之下倒也看不出个什么差别了。
“………”连武珅看着师晴化作黑蟒却是莫名的心中一急,当下却是急忙想要走过去看看。
只不过心中一急,心脉断损之处却是骤然一痛,却是让连武珅脚步一缓,不由得伸手捂着胸口。
“楚兄,那墨蛟现在是那女子的依仗了。你现在这副样子,别说走近了,只怕还没走近就会被莫名的气劲,错手击杀。”
连武珅脚步一缓,钱方圆的话却也传入耳中。
“那面覆轻纱的女子既然将她作为依仗,必然不会轻易伤她。楚兄,何不如来听我说说着战况?”
钱方圆话语之间倒是丝毫不以为意,蓝子研和楚倩之间的战局虽是分外激烈,似乎对于钱方圆没有什么影响一般。
“你连昆仑宫主蓝子研的名字都不知道,你还说战局?”
连武珅简单一句,虽是出言暗讽,却也真就停下了步伐。
“昆仑?当真是有些心性,你可知道这世间都是什么人会取一些莫名惊人的名字?”钱方圆话语之间却是随手翻找着自己的口袋,似乎找寻什么。
过了片刻,却是拿出一颗青铜球来,“是见识浅薄之人,因为他们没有见过天高地广,这世界环宇,三千大界。单单只会惊叹,惊叹一个炼气小修的隔空御物,惊叹筑基体修的空手碎石……你觉得是不是很可笑?”
连武珅微微皱了皱眉头,却是忍不住嘴角一扬,讥讽道:“场中这几人之中,除了我,你未必能够占得什么便宜。你又有什么本事去看轻蓝子研。”
钱方圆闻言,却是尤且不觉,只是自顾自的笑着,一双桃花眼似乎都已经眯成一条线。
过了片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却是将手中的青铜球递到连武珅怀里,笑着说道:“好宝贝,楚兄会用得上。”
连武珅见着这青铜球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着钱方圆却是一时有些惊讶。
“鬼谷?天地眷顾?”也不知道是不是连武珅的目光之中太过简单直接还是怎么,钱方圆却是笑着点破连武珅心中所想。
“机关术可不止鬼谷一家,真要是说起来也不过是些搭墙盖瓦,修桥补路的事情……那铜门好看吗?我修的,虽然有些歪就是了。”
钱方圆话语之间尤且有些自得。
连武珅闻言却是皱着眉头,看着这不远处的铜门。
这铜门硕大无比,高达百丈,因为太过巨大,连武珅一时还单单以为这铜门本就是这黑色荒原之中的东西。但是,此刻钱方圆提及,却也免不了微微皱了皱眉头。
“边界,勾连外界所用……张盈盈的丈天尺虽然可以破开禁制,但是这边界禁制即使破开,维系也需要极大的消耗,所以叫我做了这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