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炙刑,是血族特有的一种处罚方式,由于血族拥有不死之身,砍断除了头以外的地方只要有时间,他便会恢复过来,这样的刑法虽然起到了震慑的作用,但同样会在惩罚的同时让其在一段期间内实力大减,一般家族之中对属下进行惩罚之时不采用这种方式,毕竟是自己的人,一旦家族有难,这些属下是要第一时间形成战斗力的,到时候这个缺胳膊,那个断腿的怎么形成战斗力,所以这种惩罚淡出了家族惩罚,但是针对血族的不死之身就开始有人想出了加以慢慢折磨的惩罚方式,就在这种观念的影响下,炙刑渐渐形成了。
因为血族有缓慢的自愈能力,所以对其摧残只要达到一个度便好,这个度就是他的恢复速度和毁坏程度,当然,最好的就是毁坏程度和恢复速度达成一致,这样只要下了刑台就会立即恢复,丝毫不影响战斗力。
而炙刑就是这样完美的产物,将要惩罚的人困在铁架之上,然后将被惩罚的血族放在巨大的火盆之上,炭火的灼烧会让被惩罚者的脚瞬间皮开肉绽,表面碳化,但是自我恢复能力又在不断的修复着受伤的地方,所以这就形成了一个循环,被惩罚者不停的承受着痛苦,但却不会损害被惩罚者的战斗力,只要离开了这里,他会瞬间修复完毕,这样的惩罚不可谓不绝。
血族和人类一样同样有痛觉,面对这种残酷的方式对于血族来说真正算的上极致的摧残,让他在被惩罚的这段时间里永远承受着地狱之苦。
连武珅的双脚瞬间涌起几个血泡,然后由于炭火的灼烧而爆裂开,鲜血混着大量的油脂轰然而出,滴落在炭火之中,却是更加旺盛了。
而自我的恢复能力又在不断的恢复被烧坏的皮肉,这样不断的循环着,连武珅痛的昏了过去,却又被巨大的疼痛给疼醒,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感受着疼痛带来的阵阵麻木。
如此惨状旁边的两个结实的血族男子倒是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刚刚和连武珅说话的那一位摇了摇头。
不过也好,很多受刑者都会拼命的吼叫来减轻自我的痛苦。
可是连武珅明显就安静了很多,这样也让他们能清静一下。
巨大的火盆时而发出滋滋的响声,在这不大的房间中听起来是如此的诡异,连武珅就这样低头看着身下红红的炭火,仿佛无尽的地狱,张开了血盆大口,向他吞噬而来。
“老人家,是谁派您来这里扫墓的?”荆灵儿淡淡的问道,语气没有往日的冰冷。
老人家看样子已经年过古稀,颤巍巍的样子仿佛经不住山中的劲风。
白发苍苍,再也找不到对照的颜色。
甚至连眉毛都白了一半,手中巨大的扫把看起来是如此的讽刺,倒像是支撑老人不倒的拐杖一般。
老者闻言,却是颤巍巍的转过身来,看起来虽然年过古稀,但是耳目聪慧,不受影响。
“想必姑娘应该和这家人认识吧,想想他们也真够可怜的,那么大的一个家族,如今就只剩下这两个墓冢,甚至前来吊唁的人都没有,这些日子,你是我唯一见到前来吊唁的,孩子,你是个有心人吶。”
荆灵儿淡淡的望着老人,并没有因为他没有回答提问而生气,只是继续平和的问道:“小辈之前也在此吊唁,却没有发现前辈身影,不知前辈是谁派来清理墓冢的?”
老人叹息一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将扫把立起,双手用力支着,看着荆灵儿,开口道:“我呀,本是万元老的仆人,前些天,万元老突然找到我,让我隔两天便来这里扫一次墓,说这里没人看管,别让落叶枯枝盖了去,所以我便隔几天来这里清扫一次,哎,看着这里就让人心酸啊,不知道我死后是不是也会这般。”
荆灵儿看了老人一眼,继续道:“前辈恐怕已年过古稀,那万元老为何不安派一个年轻的人前来扫墓呢,前辈行动不便,万元老却显得不尽情理了。”
老者闻言,却是认真的摇了摇头,有些责备道:“孩子,这话可不能这样说呀,万元老为人还是很好的,他就我这么一个仆人,从来不像其他大家族一样,仆人很多,老朽我侍奉了万元老一辈子了,他对我好得很吶,要不是我那天看出来他不对劲,他也不会对我说这些的,也不会让我来这里扫墓的。”
“哦?这么说万元老可是个清廉之人呢。”
荆灵儿不由得开口问道。
老者拄着扫把的手动了动,换了下位置,点头道:“姑娘说的不错,他的确是一个清廉之人,老朽这一辈子就跟在他身边,他的为人老朽还是清楚的很呐。”
荆灵儿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多加追问。
荆灵儿平静的看着墓碑,突然问道:“敢问前辈所说的万元老和这墓下之人是何关系,为何会派您过来扫墓,而扫墓一事是万元老自己提及的吗?”
听到荆灵儿这么问,老人不由得警觉起来,然后拿起扫把,开始扫起地来。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不过是个扫地的仆人而已,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荆灵儿见老人这般,不由摇头苦笑,不过她却来到了老人身边,拿过了老人手中的扫把,扫了起来。
“前辈,我自幼便与秦家交好,而我更是和秦家公子秦义自小一同长大,我不过大了他几岁而已,所以我才常来这里祭奠他们。”
老人仔细打量了荆灵儿一会,见其打扮不像是凡俗之人,而秦家一直是大家,能和秦家交好的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去。
不过老者依然警惕的问道:“和秦家交好的都已经差不多流放的流放,杀头的杀头,哪还剩下什么大家族了?”
“我并非什么大家族出神,不过一直暗中为秦家服务而已,在那次劫难之中,我侥幸躲过,幸存了下来,到如今我也对秦家很是怀念,可是物是人非,时过境迁,当初的猎人族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就这般灰飞烟灭了。”
荆灵儿突然感觉一股沧桑之意,世事无常,却又是如此的不经意。
听闻荆灵儿所言,老者也不禁唏嘘感叹,终于放开了警惕,沧桑道:“是啊,当初一大世家就这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哎,姑娘,不瞒你说,万元老当初也是和秦家交好,可能你在府中,不了解这些,秦元老与我们的万元老当初也是亲如兄弟,谁想世事境迁,万元老深陷风波,自此淡出了猎人族上等家族的圈子,常年带兵在外,如今大局变动,这才得以回城任职,他也老了,也该回来了。”
说到这里,老人也是唏嘘不已。
老人定了定神,继续道:“万元老前几天前来祭拜,正巧碰见了首领,一番商谈之后,首领便决定将扫墓的事情交给了万元老。”
荆灵儿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老者看着无名的墓碑,叹息道:“他们也真是可怜啊,用无名的墓碑永远的守着这片曾奋斗过的土地,他们泉下有知不知是不是会伤心流泪呢?”
山风略过,却是带了一丝伤感之意。
丛林密处,泰戈一行正在焦急的赶路。
突然一股咸咸的海风竟然穿过浓密的丛林,吹到了泰戈一行身上。
泰戈闻着海水特有的味道终于松了口气。
这里就是当初他们前来的登陆的地方。
“兄弟们,我们就快到了,就要完成我们的任务了。”
泰戈突然朗声道。
身后的奥托等却没有因为泰戈的话语而有何变化,依旧沉默着,尤其是奥托,一张石刻般的脸此刻看去就更加石像化了。
泰戈看见众兄弟的表情,脸上现出一丝惭愧之色,叹息一声继续向前行去。
很快泰戈一行便穿过了树林,来到了沙滩之上。
看着当初夜晚未曾看到的景色,泰戈沉重的心情难得的放松下来,看着蔚蓝色的大海,层层的白色浪花轻轻拍击着海岸,海鸟在天空之上盘旋,欢快的鸣叫。
“啊!”一声长吼打破了海上的宁静。
多日来积压在心中的压力与不快都在这一刻发泄出来。
奥诺默默的注视着这个不同往日的哥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奥托带着比尔等去将当初藏起来的那艘抢来的救生船给推了出来,推向蔚蓝色的大海。
泰戈突然来到了众人面前,看着沉默不语的大家,突然开口道:“我希望在回去之前能够解开我们的心结,我希望你们能理解我的做法,也希望你们能够真心的去听我的解释,可以吗?”泰戈看着众人,恳切的说道。
奥托石刻一般的脸上有了一丝动容,他没有动,身后的比尔等也没有动,只是默默的注视着泰戈,而奥诺则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泰戈看着众人没有离开,脸上呈现出一丝微笑,思索片刻,他抬起头,目视着奥托一行,开口道:“我知道你们现在很怨恨我,怨恨我对你们隐藏了最不该隐藏的秘密,其实我们这次前来的任务并没有我当初告诉你们的那么简单,这次的任务是父亲亲自委派的,大家不要对父亲有任何的猜忌,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好。”
说到这里,泰戈脸上呈现出一丝痛苦之色,但他随即镇定心神,道:“狼人族的现状想必大家也都清楚,而就在我们内忧外患之时,父亲却接到了一个噩耗一般的消息,那就是蓝血一族覆灭了。
而同样得到消息的就是其他八位皇族首领。”
泰戈面色肃然的看着众人,继续道:“你们不要问父亲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但这个消息绝对可靠。
但是当时并不是所有的皇族首领都信任蓝血一族覆灭,族中出现了最终的分歧,所以你们应该也了解到了为何当初九大皇族能够在彼此分裂征战的时候突然凝聚到一起的缘故了吧,是的,他们聚集到一起,来验证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