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也许,她根本没有病。她的身份,她最近的经历,根本就是一场骗局!那这场骗局,一定和宴成宇有关!
她突然想起姐姐临终前最后一句话,“记得小……”。难道,她并不是说小时候,而是说,“记得小心……”那么,她是想说“小心宴成宇”吗?
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种状态,是疯了,还是被陷害了。
她还是那种策略,她要保持冷静。不然,他们只会更加心急地想稳定她的情绪。那她的神智就更加难以清醒了。
病房里,舒唯晨静静地躺着,情绪莫名。
穆啸诺拿了毛巾,轻轻帮她擦了身子。她整个身体都软绵绵的,任由他折腾。她的身体一片雪白,但是他现在却没有任何遐想。他只希望,她能回到原来的样子。
“都怪我,给了你太大的压力。对不起。”他突然开口说道,“唯晨,你醒过来吧。我真的对不起你。你不要这样惩罚我,好不好?”
“诺哥哥……”她突然开口了。
他的身体颤了颤,这个称呼,是他和秦安岚之间的昵称。自从他知道她是舒唯晨之后,他很少听到她这样称呼自己。
而他自己也不想。因为,这代表另一个女人和他的爱情。
“唯晨,怎么了?”他拨开她脸上的乱发。
他特地喊她的名字“唯晨”,就是为了让她更加清醒地知道,自己是谁。
“如果我说,我不是舒唯晨,你觉得……你会相信吗?”她艰难地开口。
他顿了顿,故作轻松地说道,“你不是舒唯晨还能是谁?傻瓜。做舒唯晨挺好的。”
“我是认真的。因为我……”她冰冷的手拉着他的手。
“有什么睡醒了再说。”他将温暖的大手覆上她的小手,在她额头亲了亲,“你先睡会。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舒唯晨挫败地叹了一口气。她越说自己不是舒唯晨,他们越会觉得她是有问题。
她闭着眼睛,脑海里的思绪翻腾。她要好好地再理一下思路。
首先,如果那个关于病历的记忆是真的,那她就不是舒唯晨。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和她一模一样,那就是……秦安岚!如果她是秦安岚,那么她有秦安岚的记忆,就可以解释了!太好了,那是不是证明,她没有精神分裂症?但是,还有很多疑问。如果她是秦安岚,怎么变成了舒唯晨?她有舒唯晨的全部记忆,却忘了秦安岚的一切?
这件事,怎么想怎么荒谬,只有一个解释是行得通的。那就是,她真的有病,还病得不轻。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翻了身,迷迷糊糊地睡了。
梦里,她在无穷无尽的海里漂游着,睁开眼,突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是宴成宇!
她还没有想清楚。宴成宇突然戴上了小丑的面具,狞笑一声,消失在她的眼前。
她猛地惊醒了,发现穆啸诺就在旁边的小床上睡着。她的心,才安定了些。
一切就如森林里的迷雾,让人迷失不已。她静静地望着天花板,苦苦思索着,直到天亮。
有一种想法,冲击着她的心。那就是,她想试一试。
他也醒了,起了床,走到她的床头,看到她睁着眼睛。
“原来你一早醒了?”他宠溺问道。
“诺哥哥。”她柔声喊了一句,她拉着他的手,“我有话和你说。你昨晚说过的,我好好睡觉,睡醒了就可以问你的。”
他的眸子暗了暗。他有预感,她会问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但是他还是强撑着,“好,你说。”
说完,将她扶起来坐着。
舒唯晨一直在思考着如何开口,犹豫了半天,才开口说道,“上次我扁桃体发炎,是你陪我去看病的,记得吧?”
“记得,就是你姐姐走了的那次。”他叹气说道。
“我在记忆中,曾经见过舒唯晨的病历。我忘了是什么情况下见的,但是我肯定见过这个病历。”她低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穆啸诺试探着问道。
“一个人只有一对扁桃体。如果能查到舒唯晨真的做过这个手术,那就是证明,我不是舒唯晨,对不对?”她眼里有着期待。
“唯晨……”他的声音有点微弱,带着一丝不确定。
“我真的不是瞎想的。但是我现在很乱,真的很乱,我根本理不清任何头绪。诺哥哥,你会不会相信我?会不会?”
穆啸诺抬起眼,看出她的眼里透着坚定,完全没有任何迷离。他的心底,联想和她相处的种种。
他突然有一种想法,也许,她是……
但是,她是一个病人,已经确诊的病人。他怎么可以和她一起胡思乱想?
见他有所犹豫,舒唯晨失望地垂了垂眼,“你还是不相信……算了,没有人会相信我的……”
“那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的手术?记得什么医院吗?”他问道。
“你愿意相信我?”她的眼里有了些光彩。
“对,我愿意相信你。”
“皮诺岛只有一家医院。我记得当时病历上的年份,是……是十年前!”她说完,又叹了一口气,喃喃问道,“十年前的记录,还会有吗?”
“我马上让人去查。”穆啸诺安慰道。
“真的吗?”她的眼里有着喜色。
穆啸诺拉了拉她的手,“嗯!我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
她的眼里一片湿润,“太好了!太好了!如果能查清楚我的身份,一切都不一样了。”
穆啸诺看到她那么兴奋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有点奢望,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一切真的将有所改变。但是真的有可能吗?他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她传染了。
终于,他还是打了电话给闵启棕,安排他这个任务。
“什么?穆大总裁,你不在医院陪着她,你查她十年前做过什么手术干嘛?”闵启棕很是惊讶。
“有用。你去查就是了。”穆啸诺淡淡回答。
闵启棕知道这是他不想说的意思。
“我查可以。但是我想提醒你,你的女人现在生病了。你要维持好清醒的脑子。如果你陪着她一起……”闵启棕硬是吞下了呼之欲出的“发疯”两个字,继续说道,“我真的不敢想象,你们后面该怎么玩了。”
“谢谢你的提醒,老闵。我有分寸。”穆啸诺还是坚持。
他需要一个答案,是给舒唯晨,也是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