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东海:“……”说道:“你骑马过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有瘟疫早散布开了。安心呆在家里,或者飞鸽传书过去。让唐亮做好防备。”
晏樱摇头:“不行,我非去不可。三只幼雕也能驼我过去的。”
程东海手仍然无力,担心扯不住她,直接把她衣角放到绕在手腕上,表示坚决不同意。亏得他一个大男人做出如此幼稚的行为。
晏樱心里又甜又难过,说道:“不放开,我可以把你穴道点了!”
程东海急得眼圈都红了,气急败坏地道:“原因?让你冒死前去的原因?你喜欢唐亮?”
晏樱哭笑不得,说道:“我是喜欢他,不过是亦师亦友的喜欢。你这个问题太荒谬了。”
程东海口不择言:“那就是你喜欢越王?听到他病了,你才会迫不及待前去。”
晏樱全身一震,定定看着程东海!恐惧害怕悲伤痛苦之色全涌上了脸庞上。
如此表情让程东海一呆,胸口一窒,松开放了她的衣角,涩声道:“我猜对了,猜对了!你和他见过几次面?就喜欢上他了!他、他只爱他的王妃,你不知道吗?他为了他不在人世的王妃,宁可兴兵也不娶东巽国公主。你、你何苦?”
晏樱见他如此恐惶失落,心中一凛!心道:“看来还是要说清楚明白的好!否则害他对我起了情意,日后不免要负他。”
伸出双手按在程东海肩膀上,沉声道:“程大哥,你很好!如果我不是有婚约在身。我想,我也会喜欢你的。能嫁给你的女子,一定是这世间上最幸福的女人!我也会羡慕她!”
程东海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提到婚约,哑声道:“那你回去把婚约给解脱了。不用羡慕别人,你想要的我都愿意给你。”这话本来一直难以说出口,他甚至想等到她及笄后才说。但是现在话赶话却说了出来。
晏樱一滞!心像是被钢针刺了一下,尖锐的痛意在心房丝丝蔓延开来。竟是迟了,仍然要伤到他!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向来是个果断之人。
程东海看她神情已经知道结果了,心中越发的疼痛!沉重的要透不过气来。
晏樱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自他的肩膀滑下来握住他的双手腕,蹲了下来,昂头看着程东海的眼睛,郑重地道:“程大哥,很抱歉!我不能把婚约解掉。也做不到,因为和我有婚约的人,就是越王轩辕尊。我和他早就成婚了。”
程东海整个人都僵住了,不可置信足有十几息的时间后,他才艰难地道:“你说,你就是越王妃?那个对外宣称死掉的越王妃邵樱?”
晏樱点了点头,涩声道:“是!”
“所以你说逃婚的事是真的?你从前说你是越王妃也是真的!可是我们都没有相信你……”程东海太阳穴突突痛,一时脑子混乱,几近窒息的压抑让他像缺水的鱼,透不过气来。
他张大了嘴巴用力地吸了几口气,才沙哑着声音道:“既然要逃,为何还要回去?你的年龄不对,是在骗我?”
晏樱轻轻道:“我是真的死了,却又活了过来。活过来后我逃离了他。原本我以为我可以对他不闻不问的。可是离开他的时间越长,我就越是想念他。不知不觉之间,他早已经在我心里长成参天大树,根深蒂固不可动摇!
程大哥,我可以不留在他身边,也可以离开他独自活下去。甚至让自己每天都忙碌不停,没空去想他。可是我不能看着他死,我不能!我一想到他会死掉,我的心就痛,痛到无法呼吸!如果他真的死了,我会安静地躺在他身边为他殉葬。”
晏樱的声音平静却坚定,她说的是真的,她受不了那种锥心的痛,受不了压抑又沉重的痛,受不了心中空空荡的感觉,会让人发疯抓狂。如果一定要走到那一步,她情愿陪着他死。不求能白头,不求活着要衾,只求死后同穴让他不孤单!
松开了程东海的手,晏樱后退了两步转身出了房门。伤了程东海,她的心也痛,病倒的轩辕尊让她的心更痛,且恐慌!
程东海既伤心难过又失落,原来这份感情比他想像中要深厚。脑子乱哄哄的,他不知道晏樱说死了又活过来是什么意思?可是他知道她说,如果越王死了,她会殉葬。她愿意为越王去死!
他想说,他也愿意为她死,陪她死!可是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没有骗他,是因为自己不相信她的话,所以爱上她!可是就算信,难道就不会爱上吗?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真的对了眼,怎么可能会控制得住?
总以为再艰难,只要自己努力坚持就可以的,原来不是的!有些人真的肖想不起,爱而不得,痴心成空,终要付之流水……心真的好痛!只是除了任由它痛还能做什么?
晏樱连晚饭都没吃,叫紫苏帮忙打包了点心,就往竹院走过去。三头幼雕虽然没有成年,体形和成年雕是一样大的,要背负她各飞一段路是不成问题的。
她挑了最大那只晏风坐,三头雕大的叫晏风,第二只叫晏云,第三只叫晏月,两公一母。拍了拍晏风的头往天空一指,晏风便驼着她飞了起来,晏云晏月紧跟其后。
程东海知道这三只雕还从来没有驼过人,听到晏春上菜给他时,说晏樱往竹院去了。心中一慌!险些摔掉了手中的汤碗,拄了拐杖就走。
小石头连忙上前搀扶他,才走到院子,雕声响起,抬头看到一人三雕已经凌空飞起,转眼就消失视线之中。程东海喉咙滚了滚一个字都喊不出来。
小石头见他脸色不对,安慰道:“公子别担心,其实晏姑娘在家时天天都有训着雕儿,不会有事的。”
程东海苦笑,担心也没有用!她不会听自己的,为了轩辕尊她可以命都不要。而且是名正言顺理所当然的,越王是她的夫君!
晏樱开始还担心三只雕儿年纪太小,后来发现自己纯属多虑了。或者持久力不比晏公子和晏夫人,但驼着她也不见晏风吃力,飞得又快又稳,比起它们父母更乘巧听话一些。不惭是自己一手养大的。一路上每隔半个时辰就换一轮次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