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樱听到程都督来了,疑诧地道:“他还有脸来见我啊?脸皮真厚!”
通报的晏秋:“……”心道:“姑娘你是不是真心喜欢程公子啊?要是喜欢,这程都督可是你未来公公。”不过经过上次教训,她是不敢问不敢说了。
晏樱把帐本合上,说道:“走,出去见一见人。”
和晏秋到了客厅门口,看到程都督晏樱吓了一跳,之前见到他还挺年青的看着不过是壮年,这次再看居然两鬓花白,老了十多岁似的。心道:“这程都督倒不是无情之人,打击到头发都白了。”
晏樱徐徐走了进来,程东海尴尬地欠了欠身,心道:“小炮仗千万要给点面子啊!”方才上茶的小丫头说,她今天心情也不大好。婉儿叫她用饭,给骂了几句赶去打理雕儿。
程都督倒是站了起来,对她作了一个揖,说道:“晏姑娘!东海多得你救了他又帮他医治,这才保住了小命。老夫特意前来道谢的。”
晏樱看了看程东海,见他一脸不自由,暗笑了一下,福了福身,凛着小脸道:“我把程大哥当成我亲哥哥一样,救他是必须的。程都督不必客气,请坐!以后还有谁敢欺负他,我一样不会放过。”
程东海听到“亲哥哥”三个字,脸上的笑容滞了一下,心中苦涩!
若是往日程都督听了这话里有话的话,定然不高兴。这时听了却心生欣慰,有人在乎自己的儿子是好事!拱手说道:“多谢晏姑娘对东海的厚爱。你对东海的恩情,也不是一句谢谢和财钱能报答得了的。
老夫带了些礼物过来,权当是给姑娘的年货。他欠你的恩情,只能由他自己还了。他要是敢对不住姑娘,老夫绝对饶不了他。定然押他向姑娘认错。”
晏樱听到这话怪怪的,心道:“程大哥对不住我,为什么要你帮我出头?我自己揍他一顿就行了。”
总感觉程都督这话有让程东海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意思,然后他要敢不娶,程都督就帮自己出头。口中说道:“程大哥绝对不会对不住我的,我可不会看错人。”
程都督听到这话,心道:“不会是说我有眼无珠看错了马氏吧?”
晏秋心道:“姑娘就是厉害,底气十足哇!”
程东海看着晏樱微微一笑,道:“这么信任我,不担心我那天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晏樱笑嘻嘻地道:“我不是信任你,我是信我自己。我的眼光向来犀利。”
程都督莞尔,看来自己在这里有点多余啊!说道:“你们聊一聊,这别院我还没有来过,到处看一看。晏姑娘今年留下来和我们一起过年吧?”
程东海看着晏樱?
晏樱摇头:“家里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安排,而且外出查帐这段时间家里出了不少货,还有很多帐要查。且要提前做好年后春耕计划之类的。就不留在这里过年了。”
程都督有些失望,点头道:“那等空闲了再来。”负手走出了客厅。
程东海看着父亲走出去了,才道:“来人,给晏姑娘上饭菜,再不吃饭。怕要饿坏了。”
伺候在一旁的丫头小厮,赶紧应声去叫人上饭菜。
晏樱奇道:“你怎么知道我饿坏了?其实我有吃东西的。”
程东海嗯了一声,道:“吃什么了?”
“西北风啊!”程东海不说还好一说,就感觉饿得肚皮贴着背脊骨了,摸摸肚皮,晏樱哀啕道:“饿死人了!”
程东海和小石头、晏秋三个齐齐笑了出来。
程都督见转了一圈回来见晏樱在吃饭,儿子陪坐在一旁脸上笑容没停过。想到一会晏樱还要给儿子输送内力治疗。天色已经晚了。便吩咐下人,告诉程东海别回去了雪太大。自己先回府。
吃饱饭了,晏樱说道:“今天没有给治伤,干脆等输了内力再回家?”
程东海摇头道:“才吃饱,一会再治。家父回去了,我今晚留下来。对了……”转头对晏秋道:“晏秋帮公子我去马厩那里,拉头牛过来。”
众人一呆!
程东海往堆放礼物的桌子上一指,道:“我今晚把琴带过来了。”
众人恍然大悟,顿时大乐起来。
晏樱:“……”真是奇了怪了,原来程大哥也会捉狭人。
晏秋没去牵牛,倒是去把琴拿了过来,笑嘻嘻地道:“姑娘来弹上一曲,婢子还没见姑娘弹奏过曲子呢!”
程东海也拱手:“洗耳恭听!”
小石头道:“我去拿琴桌过来。”飞也似的冲出去。
完全不给晏樱拒绝的余地!晏樱:“……”东张古望:“牛呢?没牛怎么弹?”对上程东海笑吟吟的脸,干笑了两声:“不会行不行?”
众人齐齐摇头答道:“不行!”
晏樱看了看晏秋取出的古琴,百年桐木打造,做工细腻,以手触之调音,琴声音圆润高低中间均匀有穿透力,手感舒适。虽然不是齐桓公的“号钟”,楚庄王的“绕梁”,司马相如的“绿绮”和蔡邕的“焦尾”,却是一把质地上乘的好琴。
程东海一看她这架势,就知道这坏蛋真会弹琴,而且琴技不低。挥手让小石头把琴桌登子摆好来。
晏樱看着虎视眈眈的众人,总有一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徐步走到琴桌边把琴摆好,坐下来,闭目定了一下精气神。这才开始拔动琴弦。弹的却是名曲广陵散。旋律激昂、慷慨、金戈铁马杀伐战斗之音自指间倾泄而出。
晏樱琴技果然不出程东海所料,不是一般的高,广陵散曲是古琴曲中唯一的具有兵戈杀伐之音的名曲。
这时经她弹奏而出,从一开始隐隐听到战马奔腾兵刃相交之声,到后来战场一步步拉近,宛如置身其中,将士浴血奋战,刀光剑影,鼓角齐鸣,场面壮观激烈,气势磅礴。听得人热血沸腾,恨不得化身为战士手刃敌军、夺其首级!
众人听得拳头紧握,满脸杀气腾腾!等到她弹奏完了,都无法按下心潮起伏。
好一会,程东海才缓过神来,击掌道:“好!这要是对牛弹,估计牛得跳起来,大杀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