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得程夫人嗷嗷大叫,瞧着滚落在地上的耳朵,惊得魂飞魄散。尖声叫道:“把二公子带出来,把二公子带出来,快……”
在场的侍卫护院大惊失色,这丫头好生暴戾,说话间就把夫人的耳朵给割掉,一时间投鼠忌器,竟不敢上前。
程夫人身边的婆子听到吩咐,飞快冲出去放程东海。
程都督一进客厅就看到晏樱用剑架着自己夫人,连耳朵都给割掉了一只,伤口鲜血直流。又惊又怒!喝道:“大胆女子,竟敢挟持本都督的夫人。活得不耐烦了,马上把夫人放了,给你个全尸。”
晏樱抬头看向程都督,和程东海有七成相似,一样身材高大櫆梧,一身官威逼人。对他冷笑道:“虎毒尚且不食子。程都督要是对二公子不满,大可把他驱逐出门,断绝父子关系。为何害他至此?”
程都督一呆,勃然变色道:“你这话是何意?我何时害东海了?再说就算是,这也是本都督的家事。与你何干?”
晏樱目光如剑落在程都督脸上,啐道:“好一个家事,与我无关。今天我还偏要管了。这毒妇对东海做了什么,我定要她十倍奉还。都督你这位置可要坐稳一点。否则怎么摔下去的你都不知道。”
程夫人浑身瑟瑟发抖,她能胡弄一个爱她迷了眼睛的男人,可胡弄不了外人。也不知道晏樱打那冒出来的,像个土匪一样横蛮粗暴,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一来就要见人。哭叫道:“老爷、老爷救命啊……”
程都督见晏樱一口咬定小儿子被害了。心中生疑,说道:“东海呢?”
正说着,客厅外突然一枝箭直射向晏樱的后背心,听到利箭划起的风声,晏樱反手抓住箭身一甩,“噗”一声,把箭甩刺进了射暗箭之人的肩胛。
那人被刺了个对穿,连人带箭飞跌落庭院地上。捂着血流如注的伤口,发出了痛呼声。却是一名年纪二十五六岁的锦衣青年,正是程都督的长子程东湖,这位继夫人的亲生儿子。
众人不无大惊失色,这少女的功夫好生了得!难怪敢闯进都督府了。
程都督惊怒交加,气得脸都青了,喝斥道:“妖女,本都督要杀了你。”一把抢过身边侍卫的剑,指向晏樱。
晏樱手一抬只见剑光幻起,程夫人的另一只耳朵掉了下来。痛得她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声:“啊!老爷不要啊!她会杀了我的。”
程都督手中的剑一顿,气得浑身发抖,说道:“反了反了,目无法纪,无法无天!本都……”声音嘎然而止。
一个婆子领着两名家丁用木板抬着一个浑身都是血污,衣衫破烂,披头散发,恶臭味薰天奄奄一息人走了进来。那服式正是他熟悉的次子的,他习惯穿玄色和藏青色直裰。
家丁把人抬到客厅中间一放,便飞快地退后。
晏樱全身一震,颤声叫道:“程大哥,是你吗?我晏樱。”
木板上的人动了动,喉咙间发出了“嗬嗬”的嘶哑叫声。
晏樱大叫一声,一把将程夫人推跌出去,冲到程东海跟前,双膝跪下,也不嫌他又脏又臭,颤抖着双手拔开盖在他脸上的头皮,露出一张脸色灰青,削瘦到眼睛深陷,双唇皲裂,双颊凹陷的熟悉脸容来。
而程都督脸上的震惊之色,不下于如遭雷击,手中长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快步冲过去,伸手想把程东海扶起来。
晏樱恨极他治家不严,害得程东海如斯下场,那肯让他碰程东海?伸手一掌把他推翻,尖声道:“走开!都怪你。宠着那毒妇害的我程大哥。”
伸手抚着程东海的脸,又气又恨,心痛如刀绞,哭道:“程大哥,晏樱来迟,让你吃苦了!呜呜……”豆大的泪水滴在程东海的脸上。
程东海不能说话,目中却露出了悲愤之色,轻轻摇着头,嘴巴张了张,干裂的嘴唇渗出血水来。
晏樱连忙拿了腰上的水囊倒水喂他,许是渴极了,程东海大口吃了几口,便激烈地咳了起来。
晏樱把他搂在怀里,伸手轻轻拍着人的后背,硬咽道:“程大哥,我定然要让那恶妇加诸在你身上的痛楚,十倍奉还给她。你睁大眼睛看着。”
程都督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恍惚了好一会,转头看向瑟瑟发抖,脸如土色缩成一团的程夫人。两名丫头正伸手努力搀扶她起来。程都督一个箭步冲过去,揪住程夫人衣襟,将她提了起来,厉声道:“东海这是怎么了?”
程夫人尖叫道:“是这孽子,他凌辱了红姑。事后还抵死不认。我才叫人把他关起来的。原本是要等老爷回来作主。谁知妾身还没有和老爷说,这、这、这女人就杀上门来了。”
伏在晏樱怀里的程东海,闻言气得浑身发抖,喉咙间发出了嘶哑仿如兽鸣之声。
晏樱心中难受之极,原本星眉剑目、丰神俊朗、温润如玉,风度翩翩公公子,硬生生给害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伸手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程大哥放心!不管是你对还是错,她害你是事实。我都会给你报仇。只要程大哥喜欢,别说是凌辱一个凌红姑,便是强了那公主也可以。我都给你掳了来。”
在场的人俱是一惊!就连揪着程夫人的程都督都,都不由得大惊失色!这女子是何来路?居然口吐大逆不道之言。
痛彻心扉抱着了死志的程东海:“……”
晏樱抹了一把眼泪,把他放平躺在木板上,拿起剑拔了出来,一跃而起飞出客厅外,抬脚把扶着程大公子的两个侍卫给踹飞,拎着才胡乱包扎好伤口的程东湖进客厅,手起剑落,眨眼间就把他的手脚筋全挑了。
那程东湖瘫软在地上,大声呼痛,惨叫连连。叫道:“爹、爹给我报仇,给我报仇。”
晏樱举起滴着血的长剑往程夫人一指,说道:“这是报复你伤了程大哥,害我伤心欲绝的仇。”
在场的人全部惊呆了,一时间都没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