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庆生死了?
怎么死的?
他虽然被废了,被打得半死不活的,但后来不是在医院里都治好了吗?在医院里接受了审讯后,应该要出院了。
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
虽然事情真相大白了,但童庆生的行为涉嫌诽谤,侵犯他人名誉权,童秀已经提出诉讼,按说过几天就要开庭审判了。
童庆生就要被转到看守所了。
在这关头,童庆生却突然死了?
这也太巧了吧?
“怎么回事?”童秀抿唇,总觉得这件事背后没那么简单,“他前两天不是还获得好好的吗?这是死在了医院里?”
季和平点头:“刚才医院给我们打的电话,说是昨晚童庆生伤口突然剧烈感染,医生发现时已经不行了,抢救也没抢救过来。”
童秀呼出一口气:“怎么这么突然?”
季和平道:“我们也觉得突然,所以提出想看看尸体。但医生说,昨天晚上就把人送到了太平间。今天早上有个人把他尸体给领走了。”
童秀沉凝:“尸体都被领走了?谁领的?”
领尸体必须是直系亲属吧。
童庆生一个人来京城打拼,所有亲戚都丢在了安省农村。唯一一个张牡丹还是自己找过来的,还被童庆生推了一把,闪了腰,在医院躺了两天。
昨天童秀刚让人把她送回了安省。
这人是哪儿冒出来的。
“那人说是童庆生的家人,还签了名字,签的是童庆生的父亲,童庆国的名字,现在童庆生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季和平声音也十分严肃。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诡异。
虽然一切都合情合理,手续都齐齐备备,流程天衣无缝,但速度太快了,总让人觉得不太对劲,觉得冥冥之间忽略了什么。
可能忽略什么呢?
有谁会觊觎一个童庆生呢?
归根究底,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安省被退学的农家大学生而已。
童秀有一瞬间是怀疑过刘尔东的。
但从医院里无声无息弄走一个人,刘尔东还没那本事。再说了,童庆生对刘尔东还没重要到那地步。否则在季家,刘尔东就不会抛下童庆生了。
他没这个必要。
“秀姑娘,你放心,这件事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季和平见童秀沉默,又安抚她道,“这件事情都结束了,不会有太大事情的。”
“你放心。”
童秀嗯了一声。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想了。唯一的好消息是童庆生的口供都出来了,童庆生现在死亡也不会让走后门事件成为一个彻底悬案。
有一瞬间,童秀甚至想这是不是就是背后人的高明之处?
但她猜不透。
“算了,不谈这些丧气事了。”她笑了笑:“怎么样,路上还顺利吗?马上就要禁止通信了,只想和我说这些东西吗?”
季和平休了一个星期假,又要执行任务了。
任务地点保密。
任务时间一个月。
今天刚上火车,估计马上要禁止通信了。才刚刚相聚不久的童秀与季和平又要分开一个月了。有时候,童秀禁不住想这是不是爱上一个军人必须付出的。
……
季和平大喊冤枉:“我满心满眼里都是秀姑娘呢,想要和秀姑娘一起吃饭,想要和秀姑娘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想要和秀姑娘抱在一起,想要亲秀姑娘……“
童秀狡黠一笑,对着电话一个黏糊至极的湿吻,唇齿交缠声顺着电话传过去,格外暧昧,令人忍不住浮想翩翩。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
季和平粗重了一些的声音传了过来,无奈道:“秀姑娘,你就折磨我吧……”
“老流.氓”童秀哈哈大笑。
·
沪市码头。
一个豪华游轮停靠在岸边。
游轮的奢华客厅里,刘尔成身着宝蓝色唐装,像没骨头似的躺在躺椅上。
二十五六岁的他容貌比女人还柔艳几分,肤白胜雪,似是天生不足,颇有几分弱不胜衣之态,但熟识他的无一人敢轻视他。
更多的时候,大家在暗地里称呼他美人蛇。
这足见其阴冷与凶狠程度。
他目光斜斜,望着扔在地上,还在挣扎的一个人形麻袋里冒头的一个人:“这刘尔东那蠢货遇到的那能预言的人?”
一个保镖恭敬凑上去,低声道:“是的,他是否真的有本事还不知道。但他确实说出了您和六太太之间的关系,还预言了老太爷的日子。”
“他还说知道一个有关于李长生的秘密。”
“但因为没能说出口,属下也不能具体知道是关于什么的。”
如果刘尔东在场,一定能惊讶得认出来。这人居然是他平日里最器重的保镖兼司机之一。这一次来京城是由他全程负责的。
此时这位刘尔东的保镖正恭敬地对着刘尔成叫着主人。
刘尔成摆摆手:“行了,知道了。”
保镖恭敬退到后面。
“既然还有点用。”刘尔东捂着唇,轻轻笑了一声,“那就好好留着。他不是想当刘家的手下吗?那就好好教教他刘家的规矩。”
“注意,别弄死了。”
听到这儿,在场服侍的人头都垂得更低,不敢稍动,眼里满是对所谓“学规矩”的畏惧与惶恐,同时同情地看了眼地上的男人。
大少爷亲自开口了。
这位的日子恐怕要更难过几分。
童庆生面露惊恐,想说什么,却很快被拖了下去了。
“陈魁,我说你能不能别一直板着一张脸,我看都看够了。”刘尔成用白嫩的脚踢了一下旁边一个年岁稍大些的男人,“怎么,这次在大陆的牢把你给坐老实了?”
被叫做陈魁的男人,身着黑色风衣,戴着墨镜,翘着一只腿,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冷漠却冒着一股剽悍的匪气,如一令下,万人慑服的黑帮老大,让人看一眼看着都觉得心生畏惧。
如果童秀在场,一定会认出这竟是当初被季和平抓走的那“魁哥”。
他是港岛陈家的人。那个娱乐业起家,与黑道有牵扯不开的关系的陈家。这一次,正是他与刘尔成一起到京城来。
陈魁看都没看刘尔成一眼,问道:“那宋家和郑家靠谱吗?”
“靠不靠谱,我暂时不知道。”刘尔成道,“不过这次宋家派来接触我的女人实在很蠢,很难相信,宋家居然会以为那种女人就能打动我。”
他一想起宋桐琴自鸣得意的模样就好笑。
实在像足了花母鸡。
“不过暂时还不能和宋家闹翻。”刘尔成耸耸肩,“只能慢慢和那蠢女人周旋着了。别告诉我,那郑家没让自家小辈来接触你?”
陈魁道:“没有。”
或许有过,但他不记得了。
对于不漂亮或者无足轻重的女人,他从来都记不住。这么多年,能让他记住的只有一个女人。想着,他脸色又阴沉起来,眼睛轻眯。
那女人足够漂亮也足够辣,足够跟着他,做他的老婆了。
童秀。
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你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