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彤彤近乎绝望地重复着这句话。说着说着，连她自己都相信了，一定是避.孕.套出了问题。不然她明明每次都保护得好好的，怎么可能出问题。
她希冀地望着张玉珍和季爱党：“爸妈，你们听我说，我真的都做了措施。肯定是那套子有问题，肯定是的，我真的没那么傻啊……”
她虽然跋扈，但真的不傻。
她和童庆生在一起，只是图他长得好看，带出去有面子，而且很会哄人，谈谈恋爱还可以。但她真的没想和童庆生结婚。她还想多玩几年呢。
怀孕了一切就全都完了。
她绝望地道：“爸妈，你们相信我。真的，真的是……”
一句话没说完，她被季爱党一巴掌扇在了地上。
季爱党站在她面前，手还在剧烈的颤抖，脸都气红了，指着季彤彤的手在哆嗦：“你、你、你还在狡辩，那东西是上面发的，周围这么多人都在用，为什么就你一个出了问题。做了错事不敢承认，我们从小是这么教你的吗？”
季彤彤懵了。
从小到大，她都是被家里娇宠着长大的。父亲虽然经常黑脸训斥她不听话，上个月还把她赶出去了。可从没碰过她一个指头。
这是她第一次挨打。
季爱党气急了，下手很重，一巴掌扇得季彤彤耳内嗡鸣不止，嘴角都有着血迹，脸上立刻如馒头一样肿的高高的。
季彤彤捂着脸，求助地望着张玉珍。
以前每次季爱党对她生气，哪怕只是训斥她，张玉珍都会出来打圆场的。哪怕妈妈唠叨了一点，但季彤彤确定她会包容自己。
但……张玉珍挪开了眼，一句话都没说。
季彤彤心凉了。
她知道自己这回真的做得太过了。父亲和母亲都对她生气了。未婚怀孕，她除了偷偷打掉孩子，就只有和童庆生结婚一条路可以走了。
可她不愿意结婚……
她眼泪哗哗地往下落，声音哽咽：“爸妈，我知道我过去做了太多的错事让你们失望了。这一次，你们也以为是我自己犯傻。但，爸妈，我真的没那么傻。我今年才二十二岁，我还指望着玩到二十七八岁再结婚生孩子的。你们是知道我的性子的，我根本不是喜欢孩子，为了爱情就放弃安乐享受的生活的人。童庆生一个穷学生，家里有什么啊？连供我出去旅游玩一趟都供不起，我怎么会跟着他，还为他生孩子。”
“爸妈，你们相信我。这次真的不是我的错。”
之前季彤彤攀扯套子的问题，季爱党只觉得她是不敢承认错误。
但季彤彤说出这薄凉的话，季爱党和张玉珍反而信了。不为其他，他们了解这个闺女。她是那种绝对不肯吃亏的性格，吃穿用度是绝不肯委屈自己的。
说白了就是贪图享乐和好逸恶劳。
不然她怎么会仅仅因为工作太苦，就浪费了季爱党好容易给她安排的好好的工作机会，偷偷跑回了京城，还在京城窝了这么久，都没想过继续找工作。
张玉珍止住了泪：“真不是你自己要怀的？”
季彤彤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妈，我给童庆生怀孕图什么啊。他家还在安省农村，上头有一个妈，还有一个奶奶。我过去就要伺候两个婆婆。我连在安省城里工作都不愿意，怎么会愿意到安省农村伺候两个老太太。”
张玉珍信了：“那你真的每次都做好了……”
季彤彤拼命点头：“我真的每次都很小心。”
张玉珍迟疑道：“会不会是哪一次你忘记了？”
季彤彤坚定道：“不可能。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到哪儿都随身带着套子呢。家里的床头柜，我的包里，还有书包里都放着呢。”
季爱党和张玉珍对视一眼。
既然季彤彤都做到这地步了，可谓是万无一失了。怎么还会出问题呢？难不成还真的是安全套出了质量问题。
季爱党毕竟站得高，想得也远。
他心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涉及的部门可就太多了。负责计生部门的是他的一个老友。真是这方面出了问题，他得提前提醒他的老友，卖个人情才是。
他道：“那你把包里的东西给我看看。”最好再去拿去做个测试，要真的有问题，季彤彤也不算冤枉。
季彤彤眼看着季爱党和张玉珍的态度松动了，不敢再拖延，飞快跑到房间里，把她的红色小挎包拿出来，也顾不得翻找，哗啦啦倒着往地上一倒。
包里的东西叮铃铃往下掉。
口红、发夹、钱包、钥匙、卡通玩.偶，一面小镜子，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发票，最后才是一个蓝色的小方块跌在地上。
季彤彤抓住那蓝色小方块：“爸妈，你们看，我没说错吧。”
张玉珍夺过季彤彤手里的东西，粗略看了看：“和上面发下来的一样，包装和生产日期都是对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啊。”
季爱党看得认真一些，忽然看见了蓝色小方块的弯弯曲曲的封口处，有一个小小的针眼大小的洞。
他指着那个洞道：“这个洞是这个东西本来就有的吗？”
季彤彤呆了：“没有……吧。”八壹中文網
她虽然不学无术，也是上过大学的，懂一些套子的基本安全原理。有洞，意味着套子是破的。破了的套子还怎么避孕……
她忽然觉得一阵阵发寒。
刚才攀咬着套子，只是她一时性急，想要找个东西开脱。但她没想到，这个套子好像还真的有问题。这套子到底是原本的质量问题，还是有人人为……
如果是后者……
张玉珍早在季爱党说话时，已经自己回卧室去翻套子了。
自打82年将计划生育写进宪法，计生部门受到重视后，他们这种国家干部每个月都能收到免费发放的套子。季彤彤的也是从他们这里拿的。
她翻了家里所有的套子出来：“来看看，到底有没有这个洞。”
一家人将所有的套子都翻了一遍。
家里的套子都是正常密封的，只有季彤彤手上的那个上面有一个针尖大小的小洞。季彤彤不肯相信，又去从一个大衣口袋里翻出了一个套子。
上面同样有一个针尖大小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