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她站在原地愣了会儿才朝竹屋走来,骊歌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看样子,她家春画的夫婿有人选了。春画回来后便发现骊歌一直盯着自己看,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疑惑地问:“夫人,奴婢是有哪里不妥当吗?”
骊歌摇头,随即叹了口气,惆怅地道:“我只是在想,也不知道这季度一品香的利润有多少,够不够我给我家小丫鬟准备嫁妆。”
春画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反问:“咱们院子里要办喜事了吗?”
骊歌笑眯眯地点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春画这才反应过来,小脸霎时红了起来,“夫人您再打趣奴婢,奴婢就……就不理您了。!”
看她恼了,骊歌抿唇轻笑,故作不解地问:“我先前瞧着你同之风站在一处,般配地很,我还以为你喜欢他,瞧你这样子,心中竟是没有他的。”
“谁喜欢他了。”春画耳根子烫的厉害,小声嘀咕一句。
骊歌“唔”了一声,挑了挑眉,跟着手指摩挲着下巴,状似无意地喃喃道:“你竟是对他无意的,倒是我看走了眼,可瞧他的样子,分明是心悦你的,这可怎么是好。”
“有了,我明儿就跟王爷说,让王爷将他调离府上,离得远远的,再给他配一门婚事,省的他对你念念不忘,回头来骚扰你。”骊歌笑嘻嘻地道。
春画心里头“咯噔”一声,想都没想,直接开口,“不行。”
待这句话说出口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见骊歌一脸诧异地望着自己,春画小脸滚烫,跺了跺脚,捂着脸,扭身跑出去,刚好同回来的秋琴撞到一起。
眼见她撞到自己后连句话都不说直接跑远,秋琴忍不住奇怪,“夫人,她这是怎么了?”
“她啊!”骊歌拖长音调,意味深长地开口,“她这是红鸾星动了,又撒谎被我逮了个正着,这会儿害羞去了。”
秋琴听得迷迷糊糊的,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随后将手里头的纸张递给骊歌,“夫人,这是在赵府的书房里头找到的。二老爷得知您要奴婢进藏书阁查东西,直接放奴婢进去了。”
骊歌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二叔这是承了她的情,骊歌叹了口气,将手里头的资料整理好后,揉着眉心望向一旁的秋琴,“府里情况如何?”
“府里的下人换了一批,奴婢去看了眼老爷,老爷没见奴婢,倒是韩姨娘出来见了奴婢,她说老爷一切都好,想来老爷有她陪着,不会有什么事的。只是……韩姨娘的肚子大的厉害,瞧着实在有些吓人。”秋琴犹豫了会儿,还是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骊歌拧起眉头,搭在桌上的手指缩回袖子里,“过几天,你陪我回府一趟。”
虽说韩娘只是个她送进府对付季雅安的工具,现在季雅安没了,她的价值也没有了。但从头到尾,她都安分守己的,对于自己的话,亦是言听计从,再者,她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于情于理,她都该去看看。
话音刚落,江鹤垣迈步从外面走进来,“回府做什么?”
骊歌将秋琴方才说的话说了一遍,末了,添了一句,“我也要回去见见二叔。”
二叔为人憨厚老实,虽说处置赵付宇是皇帝的意思,他接手府里的事宜是理所应当,但因着自己的缘故,他说不得还觉着亏欠了赵付宇。自己回去露一面,定一定他的心,也算是告诉他,若是赵付宇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只管处置他。
“到时候我陪你一道回去。”江鹤垣伸手环住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骊歌闻着他身上传来的极淡的血腥味,微微蹙眉,“你今儿去什么地方了?”
“之前逃出朱府的下人找到了,抓他回来的时候受了点伤。”江鹤垣无奈地一笑,什么都不瞒不过她。
“怎么会受伤?”骊歌不解地皱眉,依着他的武功,一个小厮不应该能够伤到他才对。
提起这茬,江鹤垣面上难得地浮现出些许窘迫来,他摸了摸鼻子,支支吾吾地说:“一时大意,让他钻了空子。”
他越不肯说,骊歌心里头越发疑惑,从他怀里钻出来,眯着眼,一言不发地看着他。江鹤垣心虚地很,干巴巴地笑了一声,“那小子在山里做起了猎户,我去抓他的时候,他正在山里头下陷阱,我没注意,落陷阱里去了。”
骊歌嘴角抽了抽,实在不知道该说啥了。江鹤垣看出她的嫌弃,急忙解释,“怪只怪那小子狡猾,巴掌大的地方竟然布置了上百道陷阱,实在是避无可避。”
“他还真是个……奇人。”骊歌亦是没有想到有人会这般丧心病狂,沉默半晌,抬起头叹了口气,跟着满脸同情地看向江鹤垣,“真是辛苦你了。”
江鹤垣莫名觉得牙有些痒,深吸一口气,抬手在她脑袋上狠狠揉了一下。骊歌无奈地鼓着嘴巴,她只是实话实说,他怎么还恼了!秋琴看到这一幕,极力地憋着笑,憋的脸都红了。
骊歌瞥见她的表情,翻了个白眼,挥手道:“吩咐厨房上膳吧。”
闹了这么一通,江鹤垣也饿了,拉着她一道收拾掉桌子上的笔墨纸砚。秋琴回来的时候,春画也跟着一道回来了。看到她,骊歌就想起之前的事情,禁不住笑了一声,春画恨不得将脑袋埋在胸口。
这顿饭,春画破天荒地站到江鹤垣这边,离骊歌远远的,由秋琴给春画布菜。江鹤垣的视线在她身上扫过。待酒足饭饱后,他才忍不住问:“今儿是怎么了?”
骊歌正想同他说这个事呢,当即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起来,江鹤垣眸光微亮,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来,“这个简单,我将之风叫进来问一问便是了。”
站在外面的之风打了个喷嚏,疑惑地揉了揉鼻子,跟着就听见江鹤垣叫他,忙起身进屋,“王爷。”
“起来吧。”江鹤垣坐在椅子上,打量着他,“你跟着本王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