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时,恰巧撞上准备出门的赵付宇。见她又从外面回来,赵付宇每天轻皱,想要呵斥,继而想到江鹤垣如今地身份,默默地咽下喉咙里的话,目不斜视地走出去。赵骊歌不觉好笑,余光瞥见不远处的一道身影,挑眉,“父亲,您这是要出去吗?”
“是,你是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府?”赵付宇被她叫住,不情不愿地停下脚步,瞧她面上带笑,心头的火气消了些。
赵骊歌甜甜一笑,“女儿去铺子里头了,听闻爹爹这几日精神不济,特意取了安息香回来,回头我让人给爹爹送过去,爹爹记得晚上睡觉时点上一支。”
赵付宇微怔,见她表情真挚,面容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外边天冷,你且回去吧。”
赵骊歌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回首望向赵付宇,“爹爹,不知道我上次给您的回春丹,您还收着在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赵付宇警惕起来,目光凌冽地盯着她。
赵骊歌笑了笑,“就是昨日进宫,我见了丽妃娘娘,听闻她同母亲是闺中密友,所以我一时好奇,多问了几句母亲当年的事情。娘娘突然问起回春丹,我便如实说了。只是现在想想,说不得娘娘是得了什么病,想借回春丹一用也说不定。不过这些都是女儿的猜想,许是女儿想岔了也不一定。”
赵付宇微微拧眉,如今这回春丹到了他手上,那就是他的东西,现在看来,丽妃娘娘似乎盯上了这枚回春丹……他神情不断变幻,暗暗思量要不要将这枚回春丹送出去,以博得丽妃欢心。
赵骊歌一眼看穿他的心思,不动声色地提醒他,“爹爹,这是最后一枚回春丹了。您可得好好保存,万一丢了可就糟糕了。”
赵付宇蓦然清醒过来,一拍自己的脑门,自己真是糊涂了。一个妃嫔,纵然自己献上回春丹,她也不能帮到自己多少,可若是以后皇上病重时,自己再拿出回春丹,救下皇上,赵家和自己最起码还能昌盛百年。
“为父会好好保存的。”赵付宇攥紧手掌,“你快回去吧。”
赵骊歌轻轻点头,心满意足地离开,余光在先前瞥见人影的地方扫过,讥诮地勾起唇角。
等她离开后,赵飞鸢才站出来拍着胸口喘气,随后拔腿便往主院跑。
季雅安这几日咳嗽地厉害,这会儿刚刚平歇。门骤然被推开,冷风从门口吹进来,打在她脸上,她不由再度咳嗽起来,仰头看过去,就见赵飞鸢从外头迈步走进来。
听到她的咳嗽声,赵飞鸢面色微变,连忙关上屋门,走到她面前,替她顺着胸口,“母亲,您怎么样?”
“我没事,你这般慌慌张张地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季雅安摸着她乌黑的发丝,笑着开口。
赵飞鸢点头,神情凝重地说:“母亲,我知道回春丹在哪里了。”
季雅安顿时来了精神,手掌抓着帕子搭在床榻上,神情激动地开口:“你说的是真的?在什么地方?”
赵飞鸢肯定地点头,扶着她坐好,“女儿亲口听赵骊歌说的,我方才刚走到府门口,便瞧见她回来,赶忙躲起来,她看到父亲,便叫住父亲,我亲耳听见她让爹爹好好保存回春丹。”
“什么?”季雅安眉头锁紧,悄然抬起头望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神情不悦的王嬷嬷,暗自咬牙,“这么说起来,我们得找老爷要这回春丹了?”
赵飞鸢似懂非懂地点头,旋即不解地说:“母亲,既然她已经将回春丹交出来了,不管是在我们手里,还是在爹手里,不都已经被拿走了,我们还非得找父亲要回春丹做什么?”
季雅安被她问的语塞,随后勉强笑了一声,“飞鸢,这回春丹是世上仅剩的一枚,若是要过来,给你添作嫁妆,那些求娶你的人自然会多思量一番。甚至,好好运作一番,大司马府未必不肯接受你。”
赵飞鸢双眸一亮,惊喜地开口:“母亲,您说的是真的吗?”
季雅安硬着头皮点头,暗叹一声,哄得她离开后,这才按着眉心望向王嬷嬷,“嬷嬷,如今这药在老爷手里,只怕……”
“夫人,您该知道,您能够坐上这位置,娘娘可是十分期盼的,您若是不能完成娘娘吩咐的事情,只怕……”王嬷嬷淡笑一声,言语间满是威胁。
季雅安看着她眼底闪烁的寒意,不由浑身一颤,嘴巴里一阵苦涩,无奈地点头,“嬷嬷说的是,我一定会想办法拿到回春丹的,届时,还希望嬷嬷替我在娘娘面前美言几句。”
“这一点,夫人只管放心。”王嬷嬷只当没瞧见她紧抓着桌角的手指,随口应承下来。
而芝霞院内,春画不解地看着赵骊歌,“小姐,您上回不是将回春丹给奴婢吃了吗?老爷手里的那枚是……”
赵骊歌停下翻着书卷的手指,抬起头来,“自然是真的,春画,世人都以为回春丹只有两粒,但他们真的看过母亲的嫁妆吗?再说,这回春丹又不是凭空出现的,总要有药方才是。”八壹中文網
春画惊愕地瞪大眼睛,结结巴巴地说:“小姐,您……您……”
“行了,这事你给我放进肚子里去,谁问,都不能说,明白吗?”赵骊歌收起脸上的笑容,眯着眼,声色俱厉。
春画一个劲儿地点头,手指在嘴上划了一下,表示自己一个会守口如瓶。
一道声音突然在赵骊歌心中响起,“主人,您就这么告诉她,万一以后被说出去,可别怪小甜豆没有提醒你哦。”
赵骊歌怔了一下,迅速转头,四处看去,并没看到小甜豆的身影,她禁不住皱眉,在心底暗暗呼唤,“小甜豆,你在哪里?”
小甜豆懒洋洋地回应,“主人,你别看了,我还在你的戒指里呢,我还得过几天才能出来,到时候保管让你眼前一亮。”
听着她语气一如既往地活泼,赵骊歌稍稍安心,前些日子,小甜豆留下一句她要休眠就不见了,害得她担心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