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柄长剑便落到他的脖颈,只需稍稍用力,就能划破他的脖子,“交出解药。”
江鹤垣杀气腾腾地看着他,若非肖三同赵骊歌渊源颇深,赵骊歌又没有取他性命的打算,江鹤垣昨天就杀了他,哪儿轮到他今日在赵骊歌面前耀武扬威。
赵骊歌拉住他,拍了拍他的手臂,江鹤垣疑惑地看她一眼,见她看向自己手中的长剑,立时明白她的意思,收回长剑,站在一旁。
“肖三,你以为我真的中毒了吗?”赵骊歌卷起袖子,露出自己光洁白皙的手腕,轻笑一声,“你给我下的应当是醉春散吧,香味清冽宛若莲花盛开,中毒之人手腕一圈会出现一道粉色的线痕,你瞧瞧,我手腕上可有?”
肖三震惊地看着她,摇头,“这不可能,你方才分明抓住我的手了。”
醉春散必须要肢体接触才可种下,肖三就是在刚才给赵骊歌下的毒。
赵骊歌弯唇,并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中毒,江鹤垣瞧肖三那副样子,知晓赵骊歌所言不虚,顿时松了口气,随后上前一步,扬起剑鞘,狠狠拍在他的胳膊上。
“你留着这双手也只会坏事,既然如此,不如废了罢。”
肖三痛得满头大汗,不住哀嚎,江鹤垣冷眼瞧着他,“你若是还不住口,舌头也不用要了。”
肖三惊得立时闭嘴,怨恨地抬起头来盯着他,心中暗自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回京城。
上回他栽在赵骊歌手中后,回去没少被责骂,他心有不甘,这才悄悄潜回京城,准备报上次的仇,结果他还没布局好,就被赵骊歌抓了个正着。
肖三越想越气,怒急攻心,一口气吐出来。赵骊歌瞧他这样,轻轻摇头。
小甜豆伏在她耳边,“主人,他心里还想着等他能动了,就立刻要了你的命呢!要不然,我们杀了他吧!”
在小甜豆心里,一切对赵骊歌有威胁的人,想要害赵骊歌的人,都该死!
赵骊歌低眉看着肖三,暗自道:“就算我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没想到,你为了用毒,竟然舍得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赵骊歌扬起唇角,神情古怪。
肖三面色突变,警惕地看着她,“你知道什么?”
赵骊歌这才看向江鹤垣,“天色已晚,你早些回去罢,明日再来接我。”
看她的样子,是要和肖三单独说话,江鹤垣不赞同地拧眉,但见她表情坚毅,只能起身离开。
肖三静静地望着江鹤垣的背影,片刻后,扭过头看向赵骊歌,“你想做什么?”
赵骊歌看了眼红豆,示意她将人拖进自己的屋子。肖三被红豆按着坐在凳子上,赵骊歌坐在他对面,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不慌不忙地说:“北藩皇室让你过来做什么?”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告诉你?”肖三冷笑一声,“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弄死你可不划算。”赵骊歌轻笑一声,“难道碰到个活的毒人,我总得将我那些个方子试验一遍。”
红豆怔住,旋即退后一步,略带惊恐地问:“主子,您是说这肖三是毒人?”
赵骊歌不置可否地点头,眼见肖三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微微一笑,“肖三,事到如今,你还是不准备说吗?”
春画站在一旁,满脸不解,咬了咬牙问:“小姐,什么是毒人啊?”
“这毒人嘛,就是自小开始,就每日浸泡在各种毒物中,使毒液渗透到血液中,随着人体一道生长,等身体的肌肤适应各种毒物后,再服下毒药,等时间快到时服下解药,这样循环往复,一直到身体内的肌肤血液完全染上毒性为止。”
赵骊歌一边说一边看肖三的反应,只见他开始还能保持平静,但很快脸上就发现出痛苦之色,额头情景暴起,哑然一笑。
春画光是听着,浑身上下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越想越恐怖,下意识地道:“那岂不是生不如死?”
“住口!”肖三暴喝一声,目光狰狞地望向春画,又看向赵骊歌,咆哮道,“这关你什么事?你说出来做什么?”
“你急什么?最关键的是,培育毒人,必须要在对方清醒的状态下,且这种毒素还会传给亲近的人,所以这种人注定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孤独终老。”赵骊歌轻飘飘地瞥他一眼,慢条斯理地道。
“那实在是太可怜了。”春画叹息一声,望向肖三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带上一丝怜悯。
肖三最厌恶的就是这种眼神,恶狠狠地看向春画,若非他的双手被江鹤垣打断,他现在就要毒死春画。
“肖三,若我说我有办法解了你身上的毒,但同样,你以后不能再使毒,你可愿意?”赵骊歌忽然搁下茶盏,目光平静地看向他。
肖三只觉一道惊雷顺着自己的耳边劈下,他错愕地转头,神情激动起来,“你……你真的能……”
“不错。”赵骊歌肯定地回应,抬头看向红豆她们,深吸一口气,“你们都下去。”
春画和秋琴对视一眼,面露担忧,实在是肖三方才的神态太过可怖,她们担心他会对赵骊歌不利。
“出去!”见她二人磨磨蹭蹭不肯走,赵骊歌陡然拔高音调,厉喝一声。
春画和秋琴心口一颤,不敢违背,连忙离开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肖三压根不相信她能解开自己身上的毒,一个劲儿地摇头,“你骗我,你肯定是骗我。”
“我是不是骗你,你试试就知道了。”赵骊歌突然取出匕首,当着他的面在手臂划下。
鲜血顺着她的手臂一滴滴往下落到杯子里,很快就汇聚成浅浅的一层,肖三惊愕地看着她这一动作,满脸不解,“你这是做什么?”
“成为毒人虽然浑身带毒,又百毒不侵,但每日子时便受百毒噬心的疼痛,且活不过三十,我可有说错?”赵骊歌掀起眼皮,取出金疮药洒在伤口上,血很快止住。
肖三面色凝重地点头,“的确如此,但这和你放血有什么关系?”
“喝下去。”赵骊歌端起盛着自己鲜血的杯子递到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