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荣陷入回忆之中,等她醒过神来,忽然听到屋子里传来的悲痛的哭声,宋昭荣忍不住沉默了。
元怜星麾下的人,她要替他照料好。
“晚辈宋昭荣恭请阎老出山,替…元怜星看着这江山,晚辈定会将这江山打理好,不负元怜星生前所愿,求阎老出山。”
听到宋昭荣的话,阎老心中动容。
替元怜星看着江山。
他们这些人那一个不是怀抱着从龙之功,做一代名臣的想法,可是元怜星死了,也就意味着他们的梦碎了。
阎老一直都知道,元怜星虽然有帝王之能,却从来没有过想要那个位置的想法。
阎老纵使遗憾,日日苦口婆心的规劝,可也未曾想过要强逼着元怜星当皇帝。
可是宋昭荣却说,请他出山,替元怜星看着这江山。
阎老眼眶越发湿润了。
可是……
阎老眼中掠过一丝挣扎的神色。
结果下一息,阎老就看到门外的宋昭荣,竟然隔着门对着他……跪下了。
不可一世,能止儿啼的名将,文武百官惧怕的未来的君主,天下敬仰认可的未来天子,竟然对着他这么一个老匹夫跪下了。
阎老进进出出的知道,他从未辅佐过宋昭荣一天,甚至还一度拆散宋昭荣和元怜星,纵使他满腹经纶,宋昭荣也绝对不是冲着他的才华而来的。
宋昭荣是为了元怜星。
因为元怜星在乎,所以宋昭荣替元怜星在照顾他这个耄耋老翁。
这一刻,阎老心底那一丝计较彻底烟消云散。
宋昭荣爱屋及乌能做到这个地步,他还有什么奢求的?
阎老打开房门,颤颤巍巍的出门,将宋昭荣给搀扶了起来。
“老臣,愿意效犬马之劳。”
阎老将宋昭荣搀扶起来之后,又想跪下。
宋昭荣急忙阻止了阎老。
“阎老,您是元怜星的老师,就是我的老师,往后你见我不必行礼。”
“诶!”
阎老应了一声,旋即又忍不住老脸臊红。
“之前我将陛下拦在门外,是因为……唉,老臣愚钝了,陛下此次前来,是想来无力看看吧,您进去吧。”
阎老本来想解释,但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多做解释。
他之前以为宋昭荣对元怜星有几分功利的利用之心,但现在看来,显然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宋昭荣是真的爱元怜星入骨。
宋昭荣是元怜星所爱之人,既然宋昭荣也爱元怜星,那他便没有阻拦宋昭荣进屋的理由了。
她可以进去了?
宋昭荣没想到阎老终于对她放下了心房,她看着元怜星的房间,最终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她走进屋里。
没有生暖炉的房间,冷的寒冰刺骨。
元怜星离开之后,这屋里便不住人了,除了阎老,其他人根本不敢踏足。
人死如灯灭。
宋昭荣想到这个词,心脏不由得狠狠一疼,她走到元怜星喜欢用的书桌旁。
平时的时候元怜星会依靠在桌前,听着下属给他汇报,一边在情报上批注。
宋昭荣垂眸看向桌上那一页纸,纸上有元怜星的自己,字字金钩银画,刚劲有力,就如同元怜星这个人一样,凌厉又大气。
她伸出手,轻轻的抚摸这些字,眼泪又落了下来,她无意识的喃喃自语,“元怜星……我真的好想你。”
眼泪落在了宣纸上,将一个字的笔画晕开,宋昭荣一惊,连忙擦了擦脸,从桌上拿锦帕擦拭那滴落在宣纸上的眼泪。
可抽取锦帕的时候,一幅藏在桌角的画,不知被她摁到了什么开关,“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