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血沫飞溅，由于麋鹿的尸体早已被冻僵，场景并没有莫然想的那么血腥，麋鹿的一条大腿，被干脆利落的切了下来，断口平整，可以清晰的看到麋鹿大腿内部的肌肉和骨骼断面。
“啪~”
本以为冈察洛夫切下这条麋鹿大腿是要与四人交易，没想到直接仍在了莫然的身前，用着大大咧咧的语气朝着莫然叫喊。
“给！酒钱！”
莫然看着自己身前的麋鹿大腿，不知道用怎样的形容词来评价冈察洛夫这个令人意外的举动，交付完酒钱，冈察洛夫直接进入了正题。
“你们这里行情是什么？我要卖掉这一整只麋鹿，低价！”
对于懂得猎人行情的冈察洛夫来说，丝毫没有莫然那么谨慎，直接开门见山。
“你是哪个地方的猎人，口音听起来不像是我们北方这一带的。”
四位熊国人并没有直接应答冈察洛夫的问题，而是确认冈察洛夫的身份，毕竟万一冈察洛夫来路不明，对自己也是一个麻烦。
“我是塔克西莫那一带的猎人。”
“南方猎人？塔克西莫？那里好像离我们这里上千公里了，你怎么可能会的跑这么远的地方来狩猎？”
“猎人本来就是居无定所，这难道有什么问题？我只是走远了点而已。”
或许是喝了点酒，冈察洛夫的语气有些冲，但，这恰恰有证明了冈察洛夫散户猎人的身份，就是那种随性的粗鲁。
“现在到淡季了，我们这里不收麋鹿了，你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我当然知道现在是淡季，所以我想低价出售，这一整只麋鹿，十万卢布怎么样？”
四位熊国人没有应答，眼神时不时看向自己人，时不时又停留在那只摆在摊位上的雌性麋鹿，如果是在春季和夏季，他们四个人二话不说就立马掏钱拿下。
但在淡季，四人还是想斟酌一下，毕竟，冈察洛夫看起来很急着用钱的样子，他们四人等一等，似乎还有着压价的空间。
“你这只雌鹿最多一百一十公斤的样子，你又切掉了一条后腿，再加上现在行情不是很好，值不了十万卢布。”
“九万！”
“八万怎么样？”
“八万！？”
显然，四个熊国人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诚实，八万拿下一整只麋鹿，靠着关系倒卖一手，至少可以从中赚取五万卢布，这也是懂得其中行规的冈察洛夫不情愿的原因，自己辛辛苦苦杀死的猎物，竟然如此的低廉，如果是在自己的小镇，冈察洛夫何必这么纠结。
“这群北方佬！这么狮子大开口！竟然想要半价买下我的猎物，唉~可是现在我急着用钱，去其他的地方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一口价！八万五！不然我就去别的地方看看！”
冈察洛夫抓住麋鹿的前腿和后腿，做出离开的架势，如果对方不答应，自己就直接离开去其他的地方寻求机会。
但，四位熊国人也是一群老谋深算的猎人，怎会不知冈察洛夫此时的困境，死死的拿捏住冈察洛夫的要害之处。
“八万就八万，如果你不愿意，那就去其他地方看看情况吧，但，这个城镇，就只有这个交易点是最大的，其他的交易点，或许没有开门，你要去试试就去吧。”
“哼！”
冈察洛夫提起麋鹿往背上一抗，朝着来的方向走出两步，但，脸上的肌肉越皱越紧，此时冈察洛夫的处境要比看起来的还要落魄，身上只有最后的十卢布，天天过着风餐露宿的生活，吃完上顿没下顿，最重要的是没有酒！
八万卢布虽然远远达不到冈察洛夫的心理预期，但，足以解决此时冈察洛夫的燃眉之急，不然，今天晚上，冈察洛夫真要流落街头了。
最终，冈察洛夫停下了脚步，又一次来到了摊位上，把肩上的麋鹿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嘭！”
“八万就八万！我现在就要！”
四位熊国人相视一笑，各自拿出钱包，硬是凑出了八万卢布交给了冈察洛夫，拿着一沓皱巴巴的卢布，冈察洛夫清点了一边，眼神鄙视的望着四位笑眯眯的熊国人，直接当着四人的面骂了出来。
“可恶的北方佬，你们四个给我记住了，哼！”
冷哼一声，冈察洛夫迈步离开了摊位，而四位熊国人，对于刚才冈察洛夫的挑衅则置若罔闻，而莫然一直在旁权衡利弊之中。
“那个猎人竟然半价卖出了麋鹿肉，这四个熊国人嘴上说着不买，但有足够的利益还是会出手，如果我也半价卖出几只麋鹿，那么钱肯定够用了。”
“只是，对方四个是一群从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我卖出的数量这么大，对方肯定还会压低价格，甚至看我是个新手，有可能会意图不轨，在这里出手还是太不安全了，或许，那个猎人有办法。”
通过刚才冈察洛夫与四位熊国人的交易，莫然看清了四位熊国人的真面目，表面上看起来粗鲁真诚，与他们交易就像被他们狩猎一样，猎人的小心思总是藏的非常深，一不小心就会被对方套了进去。
……
“我这里还有一瓶，你要不要？”
刚走出仓库的冈察洛夫，就被身后有人叫住，停下脚步，向后一看，正是刚才那个一直站在在自己身旁，遮掩住脸面的莫然，此时莫然右手拿出超市“友情赞助”的最后一瓶伏特加。
“如果你免费给我的话我就接下，毕竟，这个酒价钱不是我随随便便买得起的。”
直爽的冈察洛夫直接说出了自己现状的困境和目的，莫然藏在围巾下的嘴角挑起，自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当然是给你，我喝不惯这么烈的酒，不过，你要接好了。”
说完，莫然直接把手中玻璃瓶装的伏特加朝着冈察洛夫扔去，瞬间，冈察洛夫的瞳孔紧缩，全身的肌肉，仿佛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协调与爆发的巅峰，这种感觉，简直比追猎还要令人毛骨悚然。
“啪！”
一个闪身，一个伸手，冈察洛夫问问抓住了在空中乱飞的伏特加，里面拥入怀中，深怕掉在地上碎掉，就像捧着一个冰冷、精美且易碎的冰美人一样，冈察洛夫脸上的表情，是莫然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那种谨慎和狂热。
“呼~”
感受到怀中冰冷的触感，冈察洛夫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怒气冲冲的眼神投向了莫然，莫然刚才的行为，无异是在玷污一个朝圣者那虔诚的灵魂，冈察洛夫，比莫然想的还要爱酒，胜过一切，甚至自己的生命。
“你小子怎么回事，这么好的伏特加，怎么可以这样单随手扔掉，万一掉在地上摔碎，我一定要狠狠的揍一顿！”
性子烈的冈察洛夫，丝毫不管这瓶伏特加的所有权是莫然的，当场严厉的谴责莫然刚才那在冈察洛夫眼中无比危险的行为。
莫然没有说话，想到什么做什么的冈察洛夫，也懒得与莫然继续纠结，拧开盖子，这次，冈察洛夫不在粗俗的狂饮，而是闻了一下从瓶口飘出的无以伦比的香醇和厚重的酒味。
“就是这个熟悉的味道。”
轻轻地小酌一口，冈察洛夫重新拧上瓶盖，把伏特加收进了自己的背包中。
“哦？为什么这次你不喝了？难道是想留着喝？”
“那当然，这种好酒，当然要找一个让人享受的环境来品，不然简直就是在暴殄天物，是在侮辱一个酒鬼的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