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就吵着让我给慕青打电话让她快点来,周可道听说我们要去玩,一边叹气一边摇头道:“傍上富婆就是好呀,天天什么也不用干!道爷我就可怜了,要去搬砖!唉,人比人气死人呀!”
“你装什么穷呢?前几天不才分了七十五万?你别告诉我花没了!”
我就看不惯他天天说这些风凉话,气得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骂道。周可道倒是不气,两手一摊道:“没了!全没了!道爷要是告诉你现在卡上只有一百三十五块零八毛,你信不信?我知道你不信!但是这就是事实!”
“你一周花了七十多万?约镶钻的了还是打赏女主播了?”
我真不敢相信他的话。周可道气得冲我骂道:“约什么呀约!道爷我只近女人,不会乱来的!算了不和你多说了,还是去摆摊,看看今天能挣几块吧!”
和周可道一起出摊时,只要是女人来找他,他必要给对方看手相,抓着人家的手摸来摸去半天不放。如果是男人来,那就是看面相,测字或者摇卦。所以我一直觉得这混蛋就是个披着道袍的色胚,他却说自己并不是色,而是不得已而为之。在去西山的路上对慕青说起这事,她笑了笑,问我:“你不知道吗?”
我为她知道什么,慕青犹豫了一下,说背后说别人的秘密不好,不过过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原来周可道是他师父张承清从一个福利院里带回山上的,当时他已经七岁了,却十分瘦小,个头和小可差不多,看起来就好像三四岁一样。那时的周可道虽然个子小,饭量却很大,一顿要吃成年人的饭量,福利院发给他的食物根本就不够吃的,便去抓小鸟、小蛇等小动物吃,因为年纪小又不会做,很多时候就是吃生的。很多人都说他是饿死鬼托生的,也有人说他是甲亢,但是去医院查却查不出病来。而且他还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体温高于常人,夏天热得不穿衣服,冬天就穿身单衣。一个偶然的机会,张承清听说了周可道的事,便去福利院领养了他。那时周可道只记得自己姓周,却完全不记得自己的家在哪里。他告诉张承清,有一次他父亲带他去赶集,让他在一棵树下等着,说自己去上厕所,然后就一去无回了。他在树下等了三天三夜,不管谁要带他回家都不去,说父亲一定会回来带他回家的,后来饿晕了才被送到福利院。他哭着问张承清,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能吃了,父亲养不起他才把他扔了的。张承请告诉他,他没有病,只是体质和别人不一样。他这是极阳体质,阳气旺盛,只要阴阳调和就没事了,而且还是修道的天才。从那以后,张承清便经常带周可道到阴气重的地方,让他自己在那里呆上一夜,他也像别的小孩子一样开始长高长胖。外界的阴气对人多少有一些害处,后来张承清便让周可道和女孩子们一起玩,有几年还把他打扮成女孩子,以免别人家的家长排斥。至于周可道挣的那些钱,除了一些交给他师父以外,剩下的他都寄到福利院去了。听了慕青的讲述,我半晌无言。没想到周可道的身世竟然如此坎坷,更没想到平时他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的,一点也不像道门弟子,背地里却把自己挣的钱大半都给了福利院,改善那些被抛弃的孩子的生活。至于他易容成女人以后那么像,自然是因为他小时候就被扮成女孩子了。“对了慕青,妙音道长和周可道他师父是怎么回事?”
我忍不住将这个一直盘绕在心底的问题问了出来。慕青白了我一眼骂道:“好奇心这么重?比女人还八卦!以前我师父也在龙虎山学道,当时张承清便是她的众多追求者之一,只是被师父拒绝了不知道多少次!后来张承清便取了他现在的老婆,还生了个儿子。”
“妙音道长的追求者一定很多,不知道她徒弟有多少追求者呀?”
我看着慕青完美的侧脸,旁敲侧击地问道。“多了!能从京城一直排到你们鲁省去,全是高富帅!”
慕青没好气地对我道。西山最美的季节是秋天,此时还不到满山红叶的时候,山上的人并不多,不过也有一些带孩子来玩的家长。我们带了很多吃的,找了个草地野餐过以后,我和慕青并排躺在地上看着蓝天白云,小可和大神在旁边嬉笑打闹,只觉得日子若是一直如此闲暇舒适便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