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发前我给陈博打了个电话,告诉他饭店的生意以后就全交给他了,我的股份也不要了。陈博让我放心,他一定会把饭店经营好的,至于股份还是我的,他会每个月把分红打给我,毕竟我还要给苗疆的那几个老人打钱养老。我考虑了一下,还是让陈博以后尽量小心些,我怕吴金子和万世禄还会卷土重来,陈博答应说自己会注意的。在我要挂电话时陈博提到了月莲,我告诉他找机会劝劝月莲。陈博显然是想劝我和月莲在一起,听到我这么说只好叹了口气,便没有把那些话说出来。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到京城时已经是半夜了,在慕青的指引下我们来到了鼓楼大街,停在了一座沿街楼前。穿着一身休闲装的妙音道长站在一个店铺前,店铺上挂着“妙音阁”的牌子,下面还有“风水测字祈福取名”一行小字。我开门下车,周可道却是犹犹豫豫地在车里不下来,我将他给拽出来,慕青已跑到妙音道长的身边,抱着她的脖子重重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妙音道长先对我微微一笑,说了声“路上辛苦”了,然后脸上的笑容便敛了起来,一脸阴沉地看着周可道。我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心道妙音道长不会和周可道的师门有仇吧?却看到周可道畏畏缩缩地走到她面前,躬身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师叔”。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们两家不但没有仇,还是同门。妙音道长冷哼一声道:“是你师父让你下山的?”
“是。”
周可道恭声答道,脸上一片拘谨,连一个字也不敢多说。跟在妙音道长的身后走进店里,发现里面的陈设十分雅致,古色古香的桌椅,墙上挂着字画,炉里檀香袅袅,架子上摆着几件古玩。妙音道长让我和周可道坐下,亲手给我们倒了两杯茶,问起我们在海城的经历,频频点头。说了一会话,妙音道长便离开回住处了,交代慕青安排我和周可道的食宿。旁边就有几家饭店,虽然已经是半夜了却还是十分热闹,慕青带我和周可道找了家川菜馆吃过饭,告诉我们店里二楼上有几个房间可以住,然后也走了。接下来的日子和我之前的设想完全不同,慕青每天都会到店里来,有时呆上一会就走,有时会在这里呆上一整天,就是陪我闲聊,或者帮我解答一些研读《蚩尤窥天录》时不明白的地方。至于周可道,还是和原来在海城时一样,每天早出晚归,据他自己说依然是去公园摆摊。妙音道长很少露面,偶尔到店里来也就是和我说上几句话,询问一下我最近的情况。实在闲得无聊,我便问慕青让我来京城做什么,不说要带我挣大钱吗?“别急呀!你是什么身份?蛊神传人吖!一般的活怎么能接?放心吧,绝对有机会让你一夜暴富的,相信我!”
每次慕青都是这么敷衍我,被她忽悠了几次我就不相信了。还好有小青小可陪着,我倒是没有觉得日子多难熬,只是这两个小家伙的胆子越来越大,有时趁我睡着了会偷跑出去,惹上了一些小麻烦。慕青告诉我最近有好几个邻居找她抱怨,说自己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发现屋子里有一个小女孩。那些邻居都说那一定是谁家养的小鬼,让慕青想办法把她除掉,慕青答应说自己想办法,回来把我骂了一顿,让我看好小可和小青别让他们乱跑。按照慕青的说法,京城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很多有本事的人从全国各地来到这里,也许就住在哪个不起眼的房子里。万一小可和小青跑到懂道术的人家里,被人家抓起来或者在人家手下受了伤,到时候后悔也晚了。我也知道慕青说的不错,便把两个小家伙叫了出来,当着她的面狠狠训斥了一顿。虽然两个小家伙都是点头如捣蒜,但是看着小可委屈地皱着小脸,我还是觉得有些心疼。这些日子小可越来越不愿意回到玉牌里去,每天都缠着我陪她玩。可是她白天只能呆在玉牌里,晚上我又要睡觉,她只能让小青陪她,他们这才会跑出去。如果我能想办法为小可找到一具合适的身体,那她就可以一直呆在外面了,别人看到她也不会害怕了。两个小家伙在这里呆得无聊,我又何尝不是?有时我会后悔答应跟慕青来到京城了,还不如在海城过得舒服。这天早晨我起床发现周可道要出门,便问他是不是又要去摆摊,周可道瞥了我一眼道:“不摆摊挣钱吃什么?我又不像你,有女人养着!”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用女人养着了?”
这家伙的话太不中听,气得我冲他骂道。“没用女人养着?那这些日子你做什么了?你还说带道爷来京城挣大钱,挣你的大头鬼!”
周可道往地上“啐”了一口,不满地对我道。“是我要你和我来京城的吗?是你自己非要跟来的好不好?”
我与小道士针锋相对,见他又要和我争辩,忙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我们别争了!慕青给我说了,过些日子就会带我们去挣大钱的。反正我也呆得无聊,跟你一起去摆摊吧?”
“走!”
周可道也没有再挖苦我,挥了挥手,我们两个一起离开了妙音阁。周可道带我坐上地铁,我才知道原来这些日子他都在潘家园摆摊。潘家园我知道,那可是全国有名的古玩市场,据说那里什么都有卖的。当然了,潘家园的货也是良莠不齐,有真货,但是更多的是假货。据说这里经常会有人捡个大漏,一夜之间便成了千万富豪,却也有人走眼,花大价钱买的东西回去一鉴定只是做旧的工艺品,赔个血本无归。古玩行业讲的就是一个眼力,你捡了漏卖家不能去追着你要钱,走了眼那也只能自认倒霉,断然没有再跑回去骂人家卖假货坑人的道理,谁让你自己眼力劲儿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