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笙识趣的加快了步子,急忙撑着太监的手进了轿辇,一面进去一面道歉:“不好意思啊殿下,这刚做你们皇家的媳妇没有经验,来晚了点,殿下恕罪。”
周瑾恪一身玄色锦袍,玉冠束发,衬得那腰线清晰,五官俊逸,简直妥妥一荷尔蒙爆棚的美男子。只是这一身黑怎么看都不像是刚刚新婚,倒像是去吊丧的。他手里拿着本书,头都没抬一下,“没事,一回生二回熟,多嫁几次就有经验了。”
“哈?”
容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周瑾恪依旧是没抬头,修长手指轻轻翻了一页书。容笙识趣的把头扭向一边,看马车外的景色。原汁原味的古代街景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只是她现在无心赏景,一想到接下来去皇宫会发生的事情,她浑身的神经又微微绷起来了。“昨晚那个刘三在牢里服毒自杀了。”
周瑾恪突然说话,“他狗急跳墙,坚持说是受你的指使,我让侍卫对他用了不少刑,他受不了自杀了,尸体已经拿去交给陈宣同了。”
刘三死了?容笙心头一惊。她突然想起来,前世的某件事里这个叫刘三的人充当着很重要的角色,他不应该是在这里死的。昨晚柳穗没死,但是刘三死了,属于刘三的这条线路就已经被改变了,那么是不是后面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再按照既定的轨道行进了?容笙后背一阵一阵的发凉,突然就有些后怕。如果这时候她回头,就会看到周瑾恪正一瞬不动的盯着她看,双手紧紧握成拳,心里的紧张一点都不比她少。如果昨晚只是猜测,那么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可以确定,他是真的能感受到这个女人的情绪!昨晚的凶案现场,他就像中邪了一样情绪不停的起伏,好像他就是那个被万人指责的杀人凶手,直到离开那鬼地方他的心才安静下来。当时他就有所怀疑,直到刚才容笙出来,一靠近她他又感受到那起起伏伏的情绪。现在,他的太子妃明显的情绪很紧绷,脸色也是惨白的,而他呢,莫名其妙的心突然也紧绷起来,如同一根随时会断掉的弦。周瑾恪终于确定了,他能跟容笙心意相通!鬼知道他为什么会跟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心意相通,但是这个女人情绪起伏也太快了,他的小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这让他这个二十多年来一向镇定的人有点吃不消,周瑾恪气急败坏,恨不得扑上去捏着她的脖子逼着她冷静下来!“太子妃,难道你就不该谢谢孤吗?”
为了分散容笙的注意力,周瑾恪沉着声音问道,“如果把刘三的状词交给陈宣同,估计这会儿你已经被他乱刀砍死了!”
容笙回头来,想了想,颇为认真的道谢:“虽然背后主使不是我,但还是感谢殿下对我的维护。”
周瑾恪冷哼一声:“我才不是维护你,我只是为了守株待兔。兔子出来之前,你这根引兔子的胡萝卜还不能死。”
容笙:“……”她总怀疑周瑾恪的修辞手法是跟体育老师学的。“所以殿下是怀疑,镇边大将军儿子的死,背后还藏着更大的阴谋?”
周瑾恪斜睨她一眼,意思是你这不是废话吗?容笙也沉默了会儿,前世的这场凶杀案原主沉浸在失去母亲的悲伤中,没有过多的了解这件事,导致容笙现在能接收到的信息很有限,不过周瑾恪说的是对的,这件事背后还藏着更大的阴谋……就在她走神时,外面轿辇突然停住。“太子殿下!”
有宫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在外面急急说道,“陛下说今日不用请安,请您和太子妃回去,以后太子妃无旨不得入宫!”
突然来的变故把周瑾恪和容笙都搞懵了,周瑾恪沉着脸问道:“怎么回事?”
宫人瑟瑟回道:“今日早朝礼部尚书突然在大殿上晕倒了,太医院所有御医都去了,可礼部尚书大人到现在还没醒来!他们说是太子妃昨日进东宫,京城便接二连三的出这种事,恐怕太子妃是个阴气极重的人,不宜出现在皇城之内!”
这都能扯到容笙身上,着实是她没想到的。恐怕陛下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这么多,是有人在旁边吹耳旁风吧。容笙心下一沉,果然,原本的历史线路被改变了,前世是皇后被人下毒,矛头直指太子,这一世是礼部尚书昏倒,矛头直指她。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的最终目标不是她,不会有人费尽心思只为了对付她这么一个小透明。容笙将目光投向周瑾恪。周瑾恪正准备吩咐下人回东宫,容笙问道:“殿下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事实就是如此,有你的地方就倒霉。”
周瑾恪眉头一蹙,很是严肃。容笙仰头看了回天:“可是殿下,你不觉得礼部尚书晕得蹊跷吗?”
周瑾恪道:“关我什么事?”
“我是你的太子妃,只要事关我肯定就跟你有关系。”
容笙眼神热切的看着他,“殿下,你信不信我?”
周瑾恪诚实的摇头:“不信。”
“……”容笙用力吸了口气才控制住自己那蠢蠢欲动的拳头。“不行,你必须得信我,咱们不能回东宫,得去看看礼部尚书。”
容笙情急之下拉着周瑾恪的手,“殿下,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周瑾恪看看自己臂弯那白藕一样的手,更加能感受到她内心的紧张和急切。算了,不逗她了。正好他也想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还有什么隐藏的技能。“楚恒,问清楚父皇在哪个宫里,直接过去。”
外面有人应了一声,跟太监嘀咕了几句,很快轿辇又往宫里去了。荆蜀国历代储君都有自由出入皇宫的权利,容笙就知道区区一个太监是拦不住周瑾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