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在宋绯掏出一锭金子之后，不消片刻，这明月楼的老鸨子钱妈妈就站在了宋绯的跟前。
“哎哟，小公子好眼熟啊，你是那天晚上……”
“你认错人了。”宋绯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
钱妈妈眼珠儿转了转，随后便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小公子说的是，是我眼拙认错了人，您别见怪！”
对于这个钱妈妈的识时务，宋绯还是很满意的，她淡淡“嗯”了一声，开口道，“我来，是想向你打听一下那位雪儿姑娘的事。”
钱妈妈一猜宋绯就是为这件事来的，本来她不欲多沾染麻烦，但是宋绯出手阔绰，她这才抱着敲一笔竹杠的心思过来了。
听宋绯这么说，她便故意道，“唉，都是开门做生意的，这些事儿我们实在是不爱沾……”
她话还没说完，宋绯就又一锭金子放在了桌子上，“现在可以说了吗？”
钱妈妈脸上的笑容顿时灿烂，“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有什么想问的您尽管问，我保证知无不言！”
“那就先说说雪儿的来历吧。”
钱妈妈拿了金子心满意足，闻言立即将她知道的都告诉了宋绯。
雪儿虽然是在霍仙失踪之后才来了明月楼的，但她跟着钱妈妈却已经有三年的时间了。
“我之前是在另一家青楼做事，后来这明月楼要卖掉，我就带着楼里的一些姑娘们一起接手了这个地方，雪儿就是其中一个。”
按照钱妈妈说的，雪儿是在三年前被她家里人卖到这里来的，因为做的是清倌儿，所以也没卖上太好的价钱，以至于她家里依旧条件不太好。
“她家里有个身子不好的弟弟，家里人为了她弟弟把她卖来这种地方，她倒好，丝毫没有记仇，之后还时常偷偷补贴家里，被我撞见过几回，我就骂她傻，她也还是不听……唉，这孩子可怜哟。”
“你可知道她家在哪儿？”
“唔……好像是在城北吧？一户姓张的人家，靠卖豆腐为生的。”
顿了顿，钱妈妈又不禁叹息，“说起来，雪儿惨死，她家里却是连个收尸的都没来，人更是没出现过，亏得雪儿为了这一家人卖身，真是没一个有良心的！”
宋绯闻言心中微微一动，心中有了一些猜测。
想了想，她又问，“那日雪儿招待贺大人的时候，可有什么异常？又或者，可有人看到有其他什么可疑的人吗？”
钱妈妈摇了摇头，“那日贺大人来了，几个姑娘上前招待，却都被贺大人赶走了，最后雪儿说她去试试，便端着壶酒过去了……至于其他可疑的人，倒是没注意了。”
“雪儿扶着贺大人回房间之后，他那一桌的酒菜是什么人收拾的？”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要不我去问问？”
宋绯点头，“有劳。”
钱妈妈拿了金子倒是积极，应了一声便出去帮宋绯打听去了。
等她走了，宋绯旁边的林承殊微微皱眉，“雪儿的家人可能出事了。”
宋绯点点头，“很有可能，明日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
没多久，钱妈妈又领着个人回来了，来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长的一般，人看起来也有些畏畏缩缩的。
她被钱妈妈推进屋里，看见宋绯两人，不自觉的就又往钱妈妈身后缩了缩。
宋绯开口，“那日贺大人那桌酒菜，是你收拾的？”
小姑娘抿着唇没吭声，手牢牢的拽着钱妈妈的衣袖。
钱妈妈当即扯了她一把，斥道，“小公子问你话呢，还不赶紧回话？”
她猛然被推到宋绯跟前，一脸无措，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兔子，却又不得不回话，“应……应该是吧。”
“什么叫应该？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也就前天的事，还不至于记不清楚吧？”
小姑娘咬了咬唇，声音小如蚊蝇，“就……那天事情太多了，我也记不太清……”
宋绯皱了皱眉，看向钱妈妈，“你不会是随便找个人过来顶包吧？”
“哪儿能啊！”钱妈妈气的在那小姑娘胳膊上掐了一把，“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刚刚我问的时候，另外两个杂役都说那一片是你负责的，你也没反驳，到了这儿怎么就不好好说了？”
小姑娘被掐的“哎呦”叫唤了一声，眼泪都含在眼圈里了，林承殊看的忍不住皱眉，“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她还是个小姑娘。”
钱妈妈立马笑呵呵的“哎”了一声，“我就是一时着急，小公子，你相信我，我真的没随便找一个过来顶包！”
宋绯便又看向那个小姑娘，想了想，挥挥手道，“知道了，钱妈妈你先出去吧，我单独跟这小姑娘聊聊。”
“好嘞，有事儿您叫我啊！”
说着，钱妈妈又转身瞪了那小姑娘一眼，“给我好好答话，惹了贵人不高兴，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等到钱妈妈出去了，宋绯才又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丽娘。”
“丽娘是吧？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你别怕，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好吗？”
丽娘微微抿唇，小心翼翼的看了宋绯一眼，这才轻轻应了一声，“好……”
宋绯想了想，又从荷包里拿了一小块碎银子出来，放在了丽娘的手里，“现在可以告诉我，那天贺大人的酒桌，到底是不是你打扫的？”
看着握在手里的碎银子，足有二三两的样子，丽娘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也终于不再支支吾吾了，“……是我打扫的。”
“在那之前，雪儿或者其他什么人，可有找过你，叮嘱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将那壶酒倒掉？”
丽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你怎么知道？”
宋绯挑了挑眉，看来她猜对了。
“那当时到底是什么情景，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好吗？只要你说了，这银子就是你的。”
一面说这话，宋绯一面又拿了块碎银子出来。
丽娘舔了舔唇，眼睛盯着那块碎银子，没再隐瞒的将那天的情况说了。
“我们杂役负责的地方都是有划分的，那天贺大人来了之后，刚好坐在我负责的那一块区域里，我刚收拾了一桌，碗筷拿回后厨，没想到雪儿姐姐也跟了过来，还将我拉去了一边，说有事要我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