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帐篷,白近南就像猫似的钻进了睡袋里,只露出了两只大眼睛。
薛言燊刚要开口说什么,却立马被她打断了:“我好累,你要教训我的话等我睡醒以后再教训。”
“既然知道会辛苦,为什么还要特地过来?”薛言燊拿着湿毛巾,替她擦拭着脸上的灰尘,“你看看你,都瘦了。”
白近南从睡袋中钻出一个脑袋,笑眯眯地说:“薛少帅,你这是明知故问呀,就这么想听我说情话吗?”
薛言燊暗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白近南却已经撑起了半个身子,并向他的方向倾倒,在他的下唇角处浅浅一吻:“我是为了你来的。当初说好了的,我要陪你一起出征,如果不在你身边,那我冒死上战场就没有意义了。”
“你真的要和我一起待在前线吗?”薛言燊的眉毛拧得像一根麻绳。
“从跟着你来战场上的那一刻,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我一定要和你待在一起。”白近南的语气十分坚定,“所以你不要再赶我走了,好不好?”
薛言燊凝眸看她,手中的毛巾捏得紧了又紧。
她的眼眸仿佛蒙了一层水雾,却依旧亮晶晶的,像是天边最璀璨的两颗星星。
这是他朝思暮想的眼眸,可此刻他竟不敢看她。
他怕他再多看一眼,就会更加舍不得让她走。
“别赶我走,好不好?”白近南再次小声哀求。
薛言燊抿了抿嘴,冷冷地说:“如果我非要赶你走呢?”
白近南一怔,随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叉腰蛮横道:“薛言燊,你也未免太无情了!我告诉你,你尽管赶我走好了,你赶走我一次,我就再扒车一次,到时候我如果在找你的路上发生了什么意外,我就化成厉鬼缠上你!”
薛言燊看着她这副娇蛮模样,不禁低笑:“怎的还像个小孩子似的耍赖?”
“先耍赖的明明是你!”白近南撅起了嘴,“是你先算计我的!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分吧?”
薛言燊脸上的笑意更浓:“我这是被你彻底赖上了。”
“没错!”白近南恶狠狠地看着他,“反正你是赶不走我的,你就认命吧!”
“行,我认命了,我的夫人。”薛言燊举手投降,“我不会再赶你走了。”
“真的?”白近南重新钻进了睡袋里,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会趁我睡着把我扔到车里运回去吧?”
“想什么呢你。”薛言燊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我已经答应你了,除非你自己要走,否则我都不会再赶你走了。”
听到他这句承诺,白近南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
接着她的眼皮便跟着松懈的神经一起耷拉了下来。
“困了就睡吧。”薛言燊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放心吧,我哪里都不会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白近南昏昏沉沉地点头,一只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很快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整夜,薛言燊都坐在她身边,端详着她的睡颜。
一个多月未见,白近南竟出落得比从前更美了。
明明是未施粉黛甚至还有些蜡黄的一张脸,却依然是那么的倾国倾城。
如果非要用什么来形容她的美丽,那大概用野百合最贴切。
明明美丽梦幻到轻轻触碰都怕散落似的,却又偏偏蕴含着一种绝不会被折弯的,凛然的坚强。
她兼备这样的美,却从不引以为傲。
她连灵魂都一样清澈美丽,就像太阳般耀眼温暖。
这是奇迹吗?
不,不是奇迹。
因为,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