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让薛言燊的内心一下子豁然开朗,可理性却又让他重新皱起了眉头:“这种封建迷信的旧思想,我怎么可能会信?”
白近南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反正我已经把我是谁告诉你了,既然薛少帅不信,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铐,轻佻地笑道:“少帅快帮我解开吧,我现在马上就走。”
薛言燊低头看她,手上却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见他不愿意放自己走,白近南忽然正色道:“少帅,人最重要的不是他能被其他人看见的外在,而是皮囊之下看不见的内在。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明白吗?”
这是白近南穿梭了这么多个世界,最深刻体会到的感受。
她在每个不同的世界里都有不同的身份,可即使这样,她也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是谁。
她只是她自己。
而她每一次爱上的,也只会是云处安的灵魂。
她看着眼前的薛言燊,明白他皮囊之下的其实是云处安的灵魂。
所以她才生气,气他没有认出自己,甚至还怀疑自己!
“你说得那些我都明白。”薛言燊垂下了眼帘。
只是他身处乱世又位居高职,如果没有养成警觉多疑的个性,他早就死无数次了。
薛言燊俯下身,慢慢地帮她解开了手铐:“既然你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说你是谁,那我只能让你离开了。”
“嗯,好。”
白近南揉了揉手腕,起身就向门外走去,看上去对督军府丝毫都不留恋。
薛言燊一把拦住了她,脸色阴沉:“现在天已经黑了,你可以待到明天早上再回去。”
“谢谢少帅的好意。”白近南冷笑,“不过对我这样习惯夜生活的夜莺来说,现在可一点都不算晚。”
说着,她绕开了薛言燊阻拦的手,径直地向前走。
薛言燊脸一下子就黑了:“你就这么急着走?”
白近南蹙起了细柳眉,有些恼怒:“少帅实在是好奇怪,要我走的人是你,现在拦住我的人又是你,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是啊,自己究竟想要怎么样呢…
薛言燊一时之间竟也找不到答案。
他只觉得心口有一种被莫名堵住的感觉…
白近南完全没有理会脸上略有失落之色的薛言燊,直直地穿过薛家的庭院,到门口叫了一辆黄包车。
——留下来吧,别走。
薛言燊始终没有把心里藏着的这句话说出口,他远远地看着白近南离去的背影,直到她完全消失在下一个街角。
阿忠见薛言燊的脸色不对,又见夫人突然深更半夜地坐黄包车离开,心中猜测二人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便凑上前说:“少帅,这大晚上的,夫人一个人出行怕是会不安全,不如我跟着去看看?”
薛言燊侧眸看他,眼神依旧冰冷,嘴里却在说:“别让她发现你在跟着她。”
“…”阿忠憋着笑,“是…”
啧。
明明就很关心夫人嘛!
干嘛要故意装出一副好像漠不关心的样子?
是在装酷吗?
可这样明明一点都不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