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黄昏时分,玄素九来到村口,看到谢承烨他们三个已经在那里等着自己了。这一次也没有让张富贵再来接他们。不过在村里,张富贵已经做好了准备。玄素九一到了小河村就直接向张富贵提出,要让他把他们带到祠堂里去。“要去祠堂?”
张富贵神情不太对。“张村长,今天可是解决你们这件事情的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你不想村中人从此以后继续被这些怪事纠缠,那你就最好听我的话。”
玄素九穿着一身洗得干干净净的道袍,整个人就显得仙风道骨。她板起一张脸的时候,仿佛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好像是一个威严的神仙,高高在上,低垂着眼帘,俯视众生。张富贵整个人的气势都被她给压倒了。村里有几个老人家跟了上来,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忐忑不安,仿佛祠堂里面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是不能被别人所发现的。小河村的祠堂其实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院子,只不过是没有人居住,后来就被改造成了祠堂。前些年就连这样的一个地方也是不被允许的,但是现在已经慢慢放宽了,大家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纪念祖先,怀念故去的先人们一个最好的寄托。一走进祠堂的院子,就看到正面的那间屋子大门紧锁,在房门外头摆放了一个巨大的铁盆,里面好像还残余着一些烧纸的痕迹。“九姑娘这祠堂平时也没什么村里人过来,只是清明中秋和过年的时候,我们过来烧烧香,烧烧纸。”
张富贵赶紧说。“关门!”
玄素九突然对谢承烨说道。谢承烨和高杨林立刻将祠堂的院门紧紧关闭,把后面探头探脑想要跟进来的村民们都给关到了外头。“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张村长还是把你们曾经做过的事情,老老实实的跟我说一遍,以免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有哪一步没有做到,很有可能会影响到这一次的结果。”
玄素九背着手在院子里面走了一圈。“九姑娘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好像我们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你一样?”
张富贵搓着手在掩饰着自己的紧张。玄素九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张村长,你背上那个东西现在是不是越来越大了?”
她突然问道。张富贵突然面如死灰。不只是他,周围那几个老头子们的脸色也都变得难看极了。院子里面陷入到了一种很难堪的沉默。“九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听严屠户讲了你们杀年猪的事情,现在把前因后果已经想明白了,你们可知道你们所做的那种事,会给你们带来什么样的可怕后果?所有非分之求都是要用人命去填的。”
玄素九背过身去转向了那间上锁的祠堂。“哎呀!”
其中一个老头子,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九姑娘,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呀,我们确实是不得已,我们也不知道会有这样一个结果,而且那个人曾经告诉过我们,我们只要那样做了之后,一切事情就都会结束了,哪里想到现在变得越来越可怕。”
张富贵突然哭了起来。这个时候他在把他们之前用血祭之法这件事情给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当时村子里面遇到了极大的困难,一场火烧毁了半个村子,村里面的人无家可归,日子过得格外艰难。就在他们几乎活不下去,都要绝望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女人,这女人在他们村子里面走了一圈,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说是他们村子被霉运包裹,如果不用血祭之法,破除了霉运,下一年会比这一年更加艰难。“那个女人告诉我们,血祭之法只需要用三头猪就可以了,我们当时也没多想,还很严格的按照她说的话给执行了。”
自从过年的时候实行了血祭之法,第二年小河村的日子立刻就有了大转变,先是码头那里通了拉木材的船,小河村的许多人都在那里找到了自己的生计。“我们一切都是不得已,当时也是想为了救村子里面的人,我们生怕再有更大的厄运降临到村子,大家可能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玄素九听张富贵这么说也点了点头,看张富贵的面相确实不是一个自私狭隘之人,他能实行这个血祭之法,想来真不是为了自己。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血祭之法是根据后面能够获得的好运来要求回报。在玄素九那个年代,她曾经帮一个人家解除过血祭之法,后来却终究放弃了,因为到了现场才发现,那家人为了给自己博取不属于自己的利益,曾经献祭过自己三个亲生骨肉。“谁知道我们日子越过越好,我们这几个当时参与了血祭之法的人都出了问题,在我们的背上长了一个可怕的恶疮。”
张富贵说着,干脆把自己的衣服给脱了下来。他一转身,一旁的高杨林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在张富贵的后心位置,有一个黑紫色的图案,看上去竟然像是一个字。“是个死字!”
玄素九一看那个图案,不由叹道。这是一个还没有写完的死字,一旦写完了最后一笔,这个人的命也就没有了。“九姑娘,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呀,我们没有私心,我们家里人也没有从这些运气当中博取什么样的好处。而且后面虽然运气是好了一些,但我们村子里面的人也都是兢兢业业认认真真在干活,没有谁是不劳而获的。”
其中一个老人流着泪说道。“你说当初是一个女人交给你们这么做的,那个女人什么样子?”
玄素九突然问道。“她叫什么我们不知道,只是看上去很年轻也很漂亮,说话声音也温柔。不过,她有些奇怪,就拿眼睛,只要一看你,你就好像觉得她的话是对的。”
张富贵告诉她。玄素九点点头,她此时不由想到了镇上马婆子家发生的事,也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也是说出话来,就让人信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