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文博的病症,其实比不用检查,雪倾歌也一清二楚,只是既然问诊,该有的样子还是要有。
不仅徐管家不怎么相信雪倾歌的医术,连雪文博看到雪倾歌后,也觉得十分不靠谱,可来都来了,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了。
见雪倾歌诊脉时而蹙眉,时而叹息,让雪文博和徐管家的神情都跟着紧张起来。
“可是有什么问题?”雪文博忍不住的问道。
雪倾歌不理会,依然继续号脉。
倒是一旁的老沈恰当的开口解释道:“这位客官,你别着急,我师父还在探脉,她问诊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
闻言,雪文博果然闭上了嘴巴。
只是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雪倾歌。
半个时辰过去了雪倾歌总算是收回了自己略微僵硬的手指。
看着雪文博和徐管家悠悠说道:“你这分明是中毒之症。”
“神医可有办法医治?”雪文博和徐管家相视一眼。
徐管家急切的开口问道。
“办法自然是有的。”雪倾歌语气轻缓的说道。
好像这病她根本没放在眼里。
事实是这病她也的确没放在眼里。
“神医真的有办法?”雪文博因为激动,语调都拔高了几分。
天知道,这段时间,他被这毒折磨的都快没有人样了。他分明告诉过那些大夫自己这是中毒了,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相信他说的。
“你们这是在怀疑我的医术?”
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怒气,“老沈,送客。”
起身转身离开。
还好徐管家眼疾手快的拦住了雪倾歌的去路,“神医留步。”
“我家老爷只是一时解毒心切,说话才会如此急切,并不是有意冒犯神医,还请神医见谅。”徐管家解释着。
似乎是因为有些紧张,不停的搓着手。
“哦?是吗?”雪倾歌转身,定眼看着雪文博,“若是你们真打算让我治疗,是不是我说什么你们都会听?”
不听话的病患可是最难医治的。
“那是当然。”雪文博见神医愿意救治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雪倾歌又重新坐回去,“那你把你的手伸出来,我需要取你的一滴血来确定一些东西。”
原本满面笑容的雪文博脸色一僵,可思考再三后,还是乖乖的把手伸过去。
取血治病,雪文博从未听闻,可是刚刚也才保证过,若是这会就质疑,岂不是打脸。
他承担不起惹怒神医的后果。
雪倾歌取走雪文博的一滴血,又交代了老沈先将他们二人带去后面的病室,自己则躲进了后院的房间,也就是老沈给雪倾歌准备休息的房间,让大白分析其血液。
其实雪倾歌给雪文博下的毒就是当初他给自己下的毒,只不过雪倾歌把毒性稀释了,又加入了一些从董大夫那里得到的软骨散,混合而成的毒药。
成分稀少,所以大夫们才检查不出来。
大白的分析报告一出来,雪倾歌就立刻对应的开始研究解药,只不过这解药的药性雪倾歌将它控制了,只能暂缓病症,并不会痊愈。
一个时辰以后,雪倾歌拿着一小瓶药出现在病房里,“这药是我专门为你家老爷调制的,每日一粒,可暂缓病情,若是想要根治,还需每三日来这济世堂针灸,针灸的手法我会交给老沈,他会为你治疗,这个过程比较辛苦,可是绝度不能中断,否则就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
雪倾歌学着当初老沈的模样,语气严肃的提醒着。
徐管家接过药瓶,“神医放心,我们一定会遵循神医的嘱咐。”
雪文博接过药瓶,很是宝贝的放入了自己的怀里。
徐管家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直接塞给站在雪倾歌身边的老沈道:“这里是一千两诊金,多谢神医替我家老爷看诊。”
老沈微微惊讶,只不过是看个诊,诊费竟然这么高。
这些年他都在忙什么。
可更让他惊讶的还在后面。
雪倾歌看着徐管家手里的银票,轻蔑的说道:“你们怕不是弄错了,我的诊金可不是一千两。”
如此挣钱的好机会,雪倾歌怎么会放过。
徐管家脸上的笑容僵住。
老沈举起手接钱的手也同样僵住。
两个人同样露出疑惑的表情:这话是什么意思?
“神医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一千两还不够你的诊金?”徐管家对于雪倾歌的话显然也有些不高兴了。
胃口还挺大。
原本对雪倾歌刚有的好感顿时全完。
老沈也没想到雪倾歌会突然这样说说,一时间也不知作何反应。
倒是雪倾歌听完徐管家的话,一脸悠哉的反问道:“你认为你家老爷的命就值一千两?”
徐管家面色一愣,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神医想要多少诊金,老夫随后让人送到这济世堂。”雪文博拿到解药,自然是不想在这里耗费时间。
正如雪倾歌说的,他的性命和这些钱财比起来,简直太重要了。
“哈哈,还是这位老爷是个爽快人啊。”雪倾歌笑然,“不多不少刚好一万诊金。”
徐管家扶着雪文博走到门口,临走时特意看了雪倾歌一眼,似有很多不满。
雪倾歌却朝着他故意一笑。
“对了刚刚给你检查血液的时候,本神医还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果然,雪文博和徐管家停住了脚步。
“神医既然收了天价诊金,不如有话直说。”徐管家的声音带着冷漠。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又想干什么,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对于徐管家的防备,雪倾歌自然尽收眼里,可她却一点也不在意。
“这位老爷的血液里还隐藏着一种毒素,且时间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目前来看这毒暂时没有发发作,应该是由什么牵制着,若是某天毒发,可能会立刻暴毙而亡。”
雪倾歌不轻不重的语气却在雪文博原本就受伤的心上重重的插上一刀。
稍微好转的脸色再次惨白。
“神医可知道那是什么毒?”雪文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也察觉不到的颤抖。
“那不在我这次诊费的范围内,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你这毒药若不停用,即便我再有本事,也只能让你多活几年而已。”
雪倾歌低沉的声音更像是一把铁锤一般,重重的敲击着雪文博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