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飞絮闻言，不无担忧地问道：“季元丹？那不是传闻中药王谷炼制的神丹吗？”
马大夫得瑟地挺了挺胸膛，一副老学究的架势。
“嗯，看来顾公子也听说过季元丹的赫赫名声，没错，老夫这段日子一直用季元丹吊着族长的性命！”
顾飞絮着急地问道：“那，为何没有半点起色呢？京都越家派人来替族长看诊，说他只剩下半个月寿命了？”
马大夫遗憾地摇摇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人怎么跟天命抗争？”
围观的一个族老充满期许地看向乔惜言。
“可越扶洙派人传信来，这世上唯一可以拯救族长的人，就是青州府的四小姐！”
马大夫不屑一顾地反驳道：“就凭她？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她读过千金方和黄帝内经吗？她懂望问诊切的基本医理吗？”
顾飞絮似乎很信赖乔惜言，回复道：“可四小姐在青州府救过铁树堂的堂主！她研制的黑玉断续膏，堪称绝品秘方……”
“等等！”
乔惜言诧异地打断他，疑惑地问道：“顾公子怎么知道黑玉断续膏？你从哪儿听说的？”
糟糕！
顾飞絮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一时有些尴尬。
乔羽柔在一旁轻声细语地解释道：“惜言，黑玉断续膏是白云堂的方神医传播出去的，他手里那份膏药在市场上卖出十万两银子的天价！你大概不知道吧？很多人上门求医，有一次方思明被他们灌醉了，被他们套到话，说是黑玉断续膏的发明者就是你……而且当初铁树堂的堂主遭人暗算，被人打断双腿，就是你亲自出马将他救活的！”
乔惜言满脸黑线，很无语。
这个喝酒误事的方思明，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就把她卖掉了？
难怪萧哥哥暗中帮自己清理外面那些企图上门求医的患者。
刚开始她不知情，还是白无常有一次无意中说出口来，她当时听了，觉得有些震惊。
但有萧哥哥挡在前面，她便没有追究这件事。
马大夫听了乔羽柔的解释，面子上挂不住，便阴阳怪气地嘲讽道：“谁知道是不是炒作？族长这个衰老症，可不是什么断腿断手的小毛病！老夫就不信了！难道你还可以逆天改命不成？”
几个族老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他们相信京都越扶洙的建议，但也不敢忽视资深老大夫马老的诊断。
“四小姐，你看……”
乔惜言本来打算拒绝，转过身来，却见乔羽柔和顾飞絮满脸担忧。
乔羽柔好不容易摆脱青州顾家那些渣滓，又好不容易遇到与她趣味相投的顾飞絮，如果顾家族长死了，乔雨琬没有责任，但也肯定会遭到顾家的阻挠吧？
不知为何，望着乔羽柔和顾飞絮般配的样子，乔惜言就有些心软。
很想成全这对灵魂相契的有情人。
乔惜言当然不会拿出长生花，那是她自救的底牌。
但要拯救衰老濒死的顾家族长，其实用不着长生花那么稀罕的东西。
她是天生灵体，将充沛的灵气灌注到那些珍稀药材里。
然后熬药，喂给族长，不出十日，就可以改善族长身上的衰老症。
乔惜言再次给族长把脉，看诊。
马大夫见她一派胸有成竹，担心自己的医术被她比下去，更担心顾家的主治大夫的位置被她夺走。
“哼！不信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马大夫作势要走，被几个族老劝阻住。
“马老留步啊！不如这样，给四小姐一个用药的机会！如果有效果，我们给马老的报酬不会少一分钱！”
“那如果没效果，甚至引起族长的反弹呢？”
马大夫为老不尊，有点咄咄逼人。
几个族老迅速商量一下，无奈地笑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如果老天非得收走族长的命，那我们也没办法！”
马大夫似乎不赞同，故意嘲讽道：“小丫头！咱们来打个赌，如果你用的药救不活族长，那你就把黑玉断续膏的药方交给我！”
乔惜言一听，就知道这个老精怪在打着黑玉断续膏的坏主意！
黑玉断续膏是她手中的独门秘方，被白云堂的方思明宣传出去。
马大夫肯定有所耳闻，十分眼馋，觊觎她手中的秘方。
顾飞絮为人正直，不悦地质疑道：“那是四小姐研究出来的秘方，她凭什么交给你？”
马大夫得意地笑道：“所以老夫跟小丫头打个赌嘛！四小姐敢不敢？如果你不敢答应，就说明那些名气都是炒作，不值一提！”
乔惜言波澜不惊，勾起唇角问道：“那如果我用的药有效果呢？难道马大夫不用付出任何代价？这，不公平吧？”
马大夫被她一激，吹胡子瞪眼地回道：“好！如果你能救活族长，我就把安州的药铺本源堂，送给你！怎么样？算是有诚意吧？”
顾飞絮立即向乔惜言解释：“马大夫是本源堂的主治大夫，前些年他花了足足二十万两银子将本源堂买下来！”
也就是说，如果这次打赌，乔惜言赢了。
那她可以得到至少价值二十万两银子的安州本源堂！
乔惜言一听，还有这等好事？
这不是有人送钱上门，不收白不收嘛……
“好啊！这个赌约，请诸位做个见证，马大夫，不许耍赖哦！”
马大夫眼中露出一丝自信：“你放心！老夫要脸的！”
于是乔惜言屏退左右，来到隔壁药房里。
她吩咐那些小丫鬟将救命药方需要的珍稀药材送到这个屋子里。
然后她调动体内的灵机，吸收天地灵气，灌注到这些药材里。
最后熬药，喂给奄奄一息行将就木的顾家族长。
足足过了十日。
乔惜言忙得精疲力竭，吞了一瓶养元丹，才勉强稳住心神。
十日后。
按照约定，马大夫和那几个族老匆匆赶来，一探究竟。
乔惜言打起卧室的门帘，落落大方地笑道：“诸位！请看！”
众人顿时惊得瞠目结舌。
就见原本枯槁濒死的老族长，拄着一根拐杖，在小丫鬟的服侍下，从卧室里慢悠悠地走出来。
原本黯淡枯萎的白发间，居然冒出一些乌黑的发丝，原本满脸皱纹，身子佝偻，浑身散发出一股腐朽的味道。
但此时，他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身上洗得干干净净，一股子清爽味道，走路的时候活动自如，甚至透着几分返老还童的生机。
几个族老震惊过后，便喜极而泣，纷纷搀扶住返老还童的顾氏族长，七嘴八舌地关心族长的身体。
马大夫一看形势不对，打算趁人不备偷偷溜走，却被一直暗中盯梢的顾飞絮拦住去路！
“马大夫！怎么样？打赌输了吧？”
顾飞絮向来正直，不会对马大夫的举动坐视不理。
马大夫气得胸口犯疼，差点犯了老年人特有的老毛病，讷讷地问道：“四小姐，我孙子才八岁，正是需要花钱的时候，如果没了本源堂，老夫养不起家，肯定会被家人赶出门的！你能不能体谅一下？”
这，打的是感情牌？
倚老卖老？
乔惜言淡定地笑道：“没事啊，你可以继续做本源堂的主治大夫，但本源堂的所有权归我！你也不想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吧？”
一句话，将企图卖可怜，卖惨的马大夫堵了回去。
马大夫也为自己的轻视和算计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拱手将安州最赚钱的药铺让给来自青州的小丫头。
乔惜言大功告成，有些疲倦，便寻了一处客舍洗漱歇息。
老族长对她感激不尽，也通过她的天生灵体，发现乔家的独特价值，立即命人准备丰厚的回礼。
安排马车，将一箱一箱回礼送去青州府乔家。
乔惜言休息足了，便趁机在安州逗留，四处欣赏这座城市的风景。
顾飞絮得到族长的支持，正式跟乔羽柔定亲。
乔羽柔不想让他入赘，担心他在外人跟前丢了颜面。
毕竟好男人，有实力的男人，哪有入赘的？
让自己的孩子跟妻子姓，这不是丢人吗？
但顾飞絮因为顾轻颜那件事，对乔羽柔满心愧疚，对乔府充满感激，非要自降身价，入赘给乔府。
两人在这件事上无法达成一致。
定亲之后，一系列婚礼事宜就这样耽搁下来，双方各执一词，也没个定论。
顾飞絮体贴乔羽柔，乔羽柔心疼顾飞絮，这对有情人决定暂时不举办婚礼，先相处一段日子试试看。
乔惜言对这种试婚的举动十分赞成，因为盲婚盲嫁，对年轻男女来说，确实很容易出问题，甚至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老族长康复之后，亲自找到乔惜言，屏退旁人，问道：“四小姐，你给我开的药方，能让我续命多少年？”
乔惜言替他把脉复诊，笑道：“至少十年！”
老族长震惊地瞪大眼睛，望着她胸有成竹大气沉稳的模样，好半晌，才谨慎地问道：“四小姐不担心吗？这次是京都越家举荐了你，越家肯定不会放过你这种天才，迟早有一天，你会被皇帝发现的！”
乔惜言早有预料，笑道：“既来之则安之，本来我就打算去京都！”
老族长对她睿智的头脑十分欣赏，试探道：“顾家还有一个年轻人，在外面行商，腰缠万贯，长得英俊潇洒，不知四小姐愿不愿意跟他见一面，能娶到四小姐，绝对是他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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